“王兄不必解释,你家出这等大事,自不能举办筵席,还是好生宽慰汝女吧,人死为大。”
任弘看向刘病已:“等这边事,王兄与皇曾孙不妨去长安尚冠里家中再聚,弘明日还有案牍之事,便不久留,就此告辞!”
说罢便拂袖出门,与众人纵马而去,没有半分迟疑。
刘病已站在院子里回味会与任弘对话,而后才进屋舍。
王氏淑女气急攻心,此刻还躺在榻上,而位着曲裾绣夹裙,打扮朴素年轻女子正守着她,细心地掖好被褥。
道:“出长安后,这广袤天地间,闾里*邪,吏治得失,与未央宫和尚冠里中规矩,全然不是回事,皇曾孙?还是隐这没用身份吧,本来也只是个白身庶民。”
“皇曾孙不可自弃啊。”
任弘指着他手上剑道:“曾听古之贤人言,剑分三种。其为庶人之剑,蓬头突鬓,结曼胡之缨,衣短后之服,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
“皇曾孙乃孝武后裔,他日当封关内侯,虽行走于民间,但也当自爱性命,不可轻易与人剑斗决命啊,这庶人剑,还是少用为妙。”
刘病已闻言肃然,再作揖道:“敬诺。”
见刘病已推门而入,女子举起手指示意他别说话,足下蹑丝履轻轻踩着步子,到门口,反手合上里屋门。
“平君,方才没受惊吓罢?”
许平君与其母无半分相似,十分贤淑乖顺,摇头道:“他们吓不到。”
却又叹息:“倒是良人方才在外面说什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可真真吓到妾,妾真怕推门而出时,看到良人如斗鸡场上斗鸡,歪着脖颈,流血倒在地上。”
刘病已笑道:“也是愤于他们说王氏淑女是不祥之人,甚至污蔑她下巫蛊害
却又抬起头来笑道:“不过,昔日留侯虽为高皇帝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他年轻时,也曾以匹夫之力,而逞于击之间,欲刺杀秦始皇帝。”
“而近日听闻关于西安侯传说,人灭国,火牛破胡虏,虽屡出奇计,但最开始单骑上天山时,亦无外力可借,能抵达乌孙,靠不也是心中那柄庶人剑胆气?”
“故病已以为,以留侯与西安侯之事观之,丈夫生于世间,此剑可收,可藏,却不可缺!”
好小子,还会举反三啊,表达自己看法,言辞却很得体。看来其心中,确实有股刚锐之气,立着把“庶人剑”。
这时候王奉光已进去看过女儿,出来朝任弘长拜告罪:“本欲邀约西安侯宴饮,乐于今宵,岂料却遇上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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