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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就没?恨短啊。”
九月十四这天,当最后卷《太史公自序》阅罢后,书架上再无他没读过卷章。
任弘不由得怅然若失。
以天汉二年为界,司马迁人生分成两段。之前任性率真,之后沉默寡言。
时间,也只有时间能涤荡切敏感词,让不能说事变得能说,让人变得客观而不带先入为主情绪。
让本千夫所指谤书,最终变成正史,得到它应有历史地位。
好东西是经得住时间考验,不论文字还是历史观,史迁从开始,就已经站在两千年封建史书最高点。
往后反倒是代不如代,任弘敢说,剩下那二十三史里私货,只会比司马迁多,不比他少。哪怕班氏,也秉承六经,站在道德高地上批判不少人呢。
纵观两千年,作为纪传体开山鼻祖史记,是唯部出圈史书,观众多,注定会被无数人审视。
辞,只留待后世“圣人君子”去探索。
他谨慎是有道理,历史上,史记在很长段时间内不被人理解,视之为“谤书”。
后世班彪如此批判司马迁:“又其是非颇缪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雄,述货殖则崇埶利而羞贫贱,此其所蔽也。”
这些是否定司马迁话,在任弘看来,其实是夸赞啊!
司马迁是最后个,没有被六经洗脑史官,所以这书,实为子学时代最后作。
从受腐刑开始,他不再激昂热血,不再心期盼着见证个盛世,而是默默低下头,和光同尘,苟延残喘,只为写完史记,写完对这个时代最后记录。
当
人们期待它完美。
所以才会愤慨于它不完美,极端者,恨不得斥之为“小说”。
其实没必要苛责个两千年前史官,非得达到现代唯物史观高度。
真抽去那些文采飞扬文字,丰满入骨人像,妙趣横生故事,写到成板眼纪实,你多半会说:
“太长不看!”
不止记帝王将相家谱,还写西南夷、匈奴、朝鲜两越这些大统国家内民族史。司马迁曾亲自踏遍天下,实地考察,作为随行人员深入西南,对山川人文然于心,也明白这切基础是什。
是农,是虞,是工商,是芸芸众生,为此写《货殖列传》作为列传最后篇。
任弘也忍不住赞道:“以炎黄五帝始,以农虞工商和天下货殖终,有头有尾。”
这立意,实在让任弘叹为观止。
既大而全,又小而精。汉书很多篇章基本是直接取自史记,字未改,因为这厮文字太好,笔力惊人,到字千金难以修改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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