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恽问他大冷天为何要带便面扇时,张敞回答说:“遮脸所用,遇到不想见,更不愿打招呼人,用便面挡住,假装看不到他即可。”
杨恽无言以对,张敞真是比自己还似狂生,虽也研习诗书春秋,却不拘礼节,故而二人志趣相投。不过也有区别,杨恽是眼高于顶,瞧不上腐儒俗吏,见谁怼谁。张敞却是和光同尘,风趣幽默,跟什人都能打成片。
张敞不由分说拉着杨恽就往外走,嘴里还道:
“子幼,他来!”
“谁来?”如今是深秋,外头有些冷,杨恽来不及回房拿衣裳,只将家监外袍抢来披上,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老爹要他闭门思过话,却已全然忘到脑后。
嫌她亲下庖厨做菜肴不好吃。”
杨敞下子就怂,哭笑不得地回头:“恽儿,你是真想要逼死老父?”
……
作为当朝御史大夫,杨家已经搬到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尚冠里,此里就在丞相府和京兆尹府以南,占地很大,住多是达官显贵及宗室子弟,号称长安第里。
杨恽回家后,夜无事,到次日,因为是休沐,杨恽不必入宫,正在家中悠闲高歌,杨府却响起叩门声。
“让近来长安朝野市坊议论纷纷人,还能有谁?”
张敞将便面往脖颈后插,与杨恽勾肩搭背,大笑道:“当然是那个人灭国,单骑上天山,火牛破胡虏任弘,他来长安!”
“人已入横门,将至未央宫北阙!”
……
不会,家监跑来告知:“君子,是张生来。”
杨恽不修边幅,闻言哈哈大笑,穿着件薄薄禅衣就出门,果然看到个手持便面扇家伙走进来。
“子高莫非是知道在家思过,特来陪?”
子高便是杨恽好友,在太仆杜延年手下做事张敞,此人有两个癖好,是喜欢为其妻画眉,每日必画。
二是不管到哪,都带着把便面小扇,据杨恽所知,连极冷秋冬都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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