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所谓集议,哪怕吾等赢,对最终结果也毫无裨益,说也没用啊。”
桓宽自从贤良文学在盐铁会议被大将军辜负后,不再像从前那般天真,开始掰着指头对祝生道:“此番集议,只是丞相和御史大夫主持,大司马大将军不来也就罢,前将军韩增、右将
在自己擅长领域里,贤良文学是半步都不会相让,他们开始轮番上阵,与杨恽就那段公羊春秋里话个字个字争论起来,各种引经据典,听得对面校尉们直打哈欠,却插不上嘴。
直到御史大夫杨敞制止争执。
“止!”
杨敞黑着脸,宣布今日集议到此为止。
“诸卿及校尉、议郎、博士、郎官畅所欲言,气氛谦和,议得很不错。”
论述九流十家渊源时,还敢把道家放第位《史记》就是子学时代最后绝唱。
经学时代已经来临,势不可挡,大汉朝野,不管是将军、使者、官吏,都会学学诗书春秋,或作为跻身敲门砖,或作为自己某些行为遮掩。
当年酷吏张汤就深蕴此道,他往廷尉署里招很多通儒经士人,给严刑峻法包装上温情脉脉外壳,遇上想要放马人,就故意让人以春秋决狱,高抬贵手。
杨恽对《春秋》也十分精通,只是他将其当成史书来读,而非经典。
“西域与中原异俗,足有数千里之遥,任弘奉命护送乌孙使者,遭遇龟兹伏击,安危之势,呼吸成变,难道龟兹人刀架在脖子上,还要先派人回来请示不成?所以在域外使者,应当有专断权变之宜!”
御史大夫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
“史官已将今日之言记录下来,由大谒者交予陛下及大将军过目定夺,诸位且散去吧。”
贤良文学们这才气冲冲地起身,这场架他们吵得意犹未尽,唯独桓宽从始至终都在默默记述,未发言。
祝生有些责怪地问他:“次公明明有大才,方才为何不出言与那杨恽诘辩?莫非是怕他是御史大夫之子?”
桓宽摇头:“当年连真正御史大夫桑弘羊都没怕过,岂会怕杨恽?”
方才刘子雍挥舞着汉律想要给任弘戴个“矫制不害”罪名,如今杨恽则拿起《公羊春秋》作为武器刺向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刘子雍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候,那九江郡祝生嚷嚷起来:“谁说西域是疆外?”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西域诸邦曾经向孝武皇帝称臣,亦是大汉疆域也!”
这会你们怎想起来!
杨恽发现贤良文学比自己想象中更不要脸,笑道:“那汝等为何又说任弘擅开边衅呢?明明是平叛!身为人臣,见到叛逆可击也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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