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对甲兵说,也是对袍泽说。
吏士们已陆续来到院中,除赵汉儿与弓手弩士依然穿着方便活动放矢皮甲外,其余人皆身披甲胄铁衣,手持乘手兵器,背后箭囊塞满箭矢。还在相互传递酒水,人灌口,以壮胆气。
“谁嘴那大,喝没。”
轮到自己时,任弘倒半天,只抖下来滴,索性也不喝,将酒罐重重摔在地上,下令熟练而急促!
“韩敢当带重甲士突出去清场,赵汉儿上房顶,以弓弩掩护,卢九舌带十人牵马,马匹出门,所有人都上马!”
白礼知道不对,立刻调头想跑,却发现院内龟兹侍者已经统统被放倒在地,门口站着个铁塔般壮汉,正是韩敢当,虎视眈眈地盯着白礼。
他只能转过身,哀求道:“任谒者……误会,误会。”
“点不误会!”
不等白礼解释,任弘铁兜鍪猛地撞过来,直接砸在白礼额头。
嗡!这击又重又硬,龟兹左都尉顿时七荤八素,摔倒在地,被绑起来。
于左力辅君……他身体不适。”
“是?”任弘暗暗叹息,姑翼说不定就在外面藏着,等待自己出去后就下令进攻呢。
也罢也罢,蚂蚱腿小也是肉,这白礼,他就收下。
“还请左都尉稍等片刻,去……更衣。”
“怎又是更衣?”
他迈步上前,脚踹开馆舍大门!
“让龟兹人知道,何为汉能当五胡!”
……
姑翼不知道,计划究竟哪里出纰
而任弘,只是扭扭脖子,半点事没有。
在鄯善、渠犁加起来大半年时间,他可不是天天混吃等死,田没少种,功夫也没拉下。
任弘言不发,左手接过卢九舌递过来桑木橹盾,是挺沉,右手则握紧自己最爱用长矛。
这次,手不像破虏燧战时那般,瑟瑟发抖。
他在铁兜鍪里挤出笑:“果然,这种时候,什不战屈人都是狗屁,还是你们最靠得住!”
白礼可没有早上等乌孙公主时那样有耐心,焦虑地看着头顶开始西偏太阳,思量着待会要如何将任弘擒下。
这时候他却忽然发现,这馆舍院子内,是不是有点过于安静?过去途经龟兹时,那些终日吵吵嚷嚷汉军吏士,怎不说话?
不等他心生疑虑,任弘已推门而出,却见他已卸下深衣高冠,换上身戎装:
擦拭得黑亮鱼鳞襦甲,胸前开襟用铁钩扣相连,甲各部边缘用织锦包边,防止擦伤皮肤,锋利卌练环刀挂在腰上,还边走边摸着头上铁兜鍪,似乎是觉得太重不舒服。
这兜鍪防护真是极其到位,不仅遮蔽面部,只露口鼻,连脖颈也有延伸甲面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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