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终人散,汉军吏士皆要告辞离开时,尉屠耆终于下定决心,独独喊住任弘。
“小王有件事,想要与任侍郎商议!”
任弘有些诧异,但还是让郑吉等人去院外等候。
尉屠耆也打发郭宫人及奴婢们去院里,时间,葡萄园里就只剩下他
春旱秋涝,这是西域、河西独特水文现象,所以任弘和宋力田觉得,多种冬小麦,或能减缓春季水荒。
鄯善王尉屠耆听完后恍然大悟,同时又有些羞愧。
“身为鄯善王,对本地水文农事解,却远远不如任侍郎,实在惭愧。”
回想就国后三个多月,多亏任弘帮忙,他才在鄯善坐稳王位。
而理想中“礼仪之邦”,也在任弘“庶之、富之、教之”指导方针下,慢慢有个雏形。
满足看热闹好奇心,甚至有几人受邀进到田地里,也试试耦耕,发现真比刀耕斫地更快很多。
用力少而速率高事情,鄯善人还是欢迎,至于宋力田教他们中耕、积肥、锄草等事,到时候在地里随便刨两下,拉泡矢应付应付吧,鄯善人根本不相信,鄯善王会派人细细检查每亩田地。
这真是人哄地皮,地皮哄肚皮典型例子。最讨厌懒人宋力田若知道他们打算,肯定要骂这些人比牛还难教。
而另边,尉屠耆在骄傲之余,也有疑惑,待他结束籍田,回扦泥城路上,便询问起任弘来。
“任侍郎,长安天子籍田在正月,为何任侍郎却要选在秋后籍田?”
眼看鄯善日日繁荣起来,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任侍郎。
于是,当晚在扦泥城内宴席上,当任弘为尉屠耆介绍郑吉,说这将是接替他作为扦泥司马汉吏时,尉屠耆登时脸色大变!
“什,任侍郎要走!”
……
得知任弘不日即将离开鄯善,接下来时间里,尉屠耆变得神情恍惚,宴席味同嚼蜡,甜甜葡萄干吃在嘴里,也是酸苦。
任弘回应他:“因为秋后种宿麦鄯善人还是太少,只望鄯善王能做出表率,激励鄯善人多种冬麦啊。”
鄯善位于南疆,直都是春冬麦杂种区域,不过任弘在和宋力田考察四季径流后,认为鄯善种冬小麦更好些。
“春季里雪山冰川融化得慢,河水径流太小,而九成农夫却集中在这时节种粟、麦、糜子,灌溉用渠水常常不足,每年都发生争水偷灌之事,屡禁不止。”
更糟糕是,上游绿洲在这缺水季节把水引走灌溉,下游就却缺水,常导致下游绿洲萎缩,农业缺水荒废。
“倒是入秋后,径流较春季时,大两三倍!有时甚至会泛滥成灾,如此多水,何不用来疏导灌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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