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敢当哑然,不同于任弘识字,会手好厨艺,赵汉儿能打猎,他除杀人砍脑袋,还真不会其他本领,往后做什呢?也学吕广粟他们买田好好过日子?重新娶妻生子?在敦煌边地慢慢老死……
韩敢当虽然四十岁,但心还活在二十,有些不甘。
反观任弘,明明可以去步广
“别急,来年就只剩你人。”
赵汉儿冷不丁地说道:“在破虏燧呆十多年,从胡地逃回后,被赵燧长收养,他死前让好好守着燧,别想着往塞内走,说不管到哪,他人都只会将当成胡儿……”
“听赵燧长话,在破虏燧守这多年,也算对得起他养育之恩。”
赵汉儿摸摸头上发髻,笑道:“现在想明白,想透,是堂堂正正汉儿,想去哪,就去哪,也是时候,离开此处!”
“真只剩?”
说,燧长要离开破虏燧?”
任弘颔首:“然也,这几天就要卸任,与傅公派来骑吏奚充国起,去河仓城督造馕坑,筹备使团干粮,来年开春傅公抵达敦煌后,再同出关。”
离开玉门第站是楼兰国,别看楼兰离汉最近,但她与玉门关、阳关距离,足足有千汉里……
而且在抵达水草丰饶罗布泊前,还要跨越令人谈之色变白龙堆、三垄沙,行进速度极慢,若不备足水和干粮,就要死人喽。
而河仓城属于玉门都尉,作为军需仓库,为长城烽燧以及西进东归使团提供粮食、衣物、草料,在那就近制馕,确最为方便。
韩敢当愣,他家在几年前没,只剩下仇恨和愤怒,这才来烽燧守边,希望能杀胡为妻女报仇。屁股坐死那百骑长后,仇怨稍消,笑容也多些,又觉得与任弘、赵汉儿还算意气相投,终日喝大酒吃好肉,日子也挺不错。
如今忽然两人要走,只剩下他个,顿觉寂寞。
便摔手上甲,怒道:
“既然如此,老韩也不干,那孔都尉味令吾等龟缩不得出塞,想来也等不到击胡机会,在这枯守作甚。”
赵汉儿却反问他:“不做兵卒,你还能做何事?”
任弘已经开始交接后事:
“向步广候官推荐汝二人为燧长,但候官以汝等不识字为由,没答应。”
任弘有些无奈,按理说韩、赵二人都已增秩至比百石,当燧长绰绰有余,但没想到,汉朝对官吏识字要求严到这种程度,也难怪宋万耿耿于怀。
“就算做燧长,也没意思啊。”
韩敢当道:“同守燧与匈奴死战五人,吕广粟、张千人受伤退役。任弘再走,就只剩与这胡……汉儿,整日盯着他这张圆脸看,乃公可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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