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最重要位置,便是长方形高台土灶,跟后世北方农村灶没啥两样。
并非每次做
夏丁卯又招呼众人收拾下水,羊肚、羊肠虽然污秽,却是平民百姓最常吃肉食,可不能浪费。
任弘在旁鼓掌道:“昔有庖丁解牛,今有夏翁解羊。”
夏丁卯满手血污,让旁边人帮他擦汗,笑道:
“按照君子给菜谱,要杀三头羊才够啊,这已是最后头!”
傅介子使团人数多达二三十人,还可能有同行西域使节,米面悬泉置不缺,但肉蔬可得备足喽。
七月二十,从日出到日失,大半天时间,悬泉置里外三十多个人都在忙碌,进进出出,每个人手头都有任弘安排活。
任弘才检查完传舍出来,东厨庭院那边,已经快剥好羊。
悬泉置剥羊,贯是罗小狗来做,却见他用刀子在羊后腿上割开个口子,再用木棍插进去,捅出个气道,手扯着割开羊皮,手把着羊腿,便用嘴往里吹气。
听起来简单,要做好却难,般人忙活半天,羊皮却点动静没有,既需要强壮体魄,更需要恰当技巧。
这罗小狗肺活量极大,只见他腮帮子鼓起老高,吹几口气就敲打几下羊皮,会儿便把羊吹得全身鼓起来,好似个皮囊,四腿朝天,蹬直直!
西域使节倒是无所谓,任弘想是,对奔波岁余使节团,可得好好招待。身处绝域,面对种种艰难险阻,饥寒无时,可不是容易事,是值得好好犒劳他们。
任弘从正在院子里清洗韭叶、葵菜置卒旁路过,对夏丁卯道:
“傅马监和官吏们自然要好酒好肉,使团里普通兵卒,也得让他们吃饱吃好。”
“要让他们觉得,回到悬泉置,就像是回到家,这就叫宾至如归。”
如此说着,任弘走进厨房,常年烟熏火燎,这儿墙壁永远是黑乎乎,屋顶横梁上,还挂有肉禽之类,几只被灶火熏得黝黑风干腊鸡……
而后才能开始剥,在羊腹和羊腿上开缝,沿着胸腹部挑开皮层,拉开被挑开皮边,开始拉扯,因为罗小狗力气大,会便把羊皮扯下来。
整个过程不过半刻,可谓气呵成。
接下来,就是夏丁卯表演时间。
羊被悬挂到院子里那株胡杨木上,将剥好羊头朝下倒挂,夏丁卯用刀子先剖开腹腔,把羊肚、羊肠子等拽出,而后卸下羊头,羊头通过喉管和羊肝、羊肺连在起。
至于羊身,被放在木头大案上,夏丁卯动刀速度很快,力道也足,且对羊各个部位、骨骼烂熟于心,或沿着骨缝划过,使骨头分离,或挥动小斧猛地劈下,如此三下五除二,头羊便剖解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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