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泰啊,你有王者之志,然有王者之心乎?你,可否准备好?”
这算是孔子留给他最后遗言罢。
任由雪花在掌间融化,赵无恤回过头,他看到浩浩荡荡赵国大军,在白雪皑皑冀州之地,如同条黑色巨龙,纵然天气寒冷,但穿着厚厚冬衣数千羽林军兵卒却十分兴奋,点也不喊冷喊累,边喊着豪迈口号,边前行。
因为他们正在做周革殷命之后,再未有过之事——他们搬运着笨重成周九鼎,迁往邺都!
九鼎有多重?
笔下《春秋》,成个时代代名词。但是他死后,随着汉代儒家地位日益尊隆,孔子逐渐被认为是至圣先师,高于其他切学派诸子。到后来,甚至有人认为,孔子曾经真地接受天命,继周而王。他虽然没有真正登极,但是就理想上说,他是君临天下无冕之王,素王,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这句话,被认为印证在孔子头上……
但现如今,孔子地位,将与历史上大为不同。
“你不再是座被后人越拔越高高峰,也不是‘夫子不出,万古如长夜’明月,而是这时代群星璀璨中颗。”
“夫子啊,这是你愿意看到,还是你不愿意看到呢?”
伸出手,接住缓缓落下雪花,赵无恤想起在叶县小庐内对话。
江山有多重,九鼎就有多重!
当此时此刻,中原万里江山,已被赵无恤兼而并之,重如九鼎,赵无恤也能将它们纳于心中。
“实至而名归,夫子,准备好!”
公元前476年隆冬腊月,孔子死,九鼎迁,个名为“春秋”时代,就此终结!
对于赵无恤要取代周室、为天子之事,孔子没有义愤填膺地谴责,也没有幡然醒悟祝福。
他只是让赵无恤靠近,在他手上,用佝偻衰老粗糙手指,写下个字,然后将赵无恤手掌合上,权当是送他唯东西。
那是个“王”字。
“上古仓颉造字,王乃三横竖。三横分别代表天、地、人。竖,则是指参通于天地人者,是谓王!”
“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而所谓王者,必要兼三才而有之,方能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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