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击溃赵兵后便能逼降西鲁各邑,到时候可以就地征收粟米和衣物,何况东阿、平阴处也会源源不断有辎重南来,有陈恒向北打通粮道,吾等大可放心南下,并无大碍。”
于是齐军之后又继续前进,他们踏过光秃岩石,穿行阴郁松林和零星积雪,跨过不知名浅浅溪水。最终,再绕过眼前这座遮蔽目光小小丘陵,就是濮水北岸。
在齐侯想来,齐人面临降雪阻碍,赵兵也好不到哪去。前锋昨夜汇报说,因为濮水尚未冻结,但水已经冷到极致,泅渡显然是无法做到。那些赵兵就被困在这里,隔着山,他甚至还能听到些鼎沸人声。
没错,历经数日艰难,他们终于追上猎物!
料敌为先,齐人虽然有不少减员,但还剩近四万人,对上万余,不,应该是损耗近半万不到赵兵,足足多出三四倍,此战必胜,齐侯对此充满信心。
入夜后,陈恒消息伴随冬雪同到来,他儿子阳生确是被俘,如今被赵氏子带着不知所踪。
“同样是庶子,为何儿子如此无能,真是齐国之耻!”
可毕竟是自己亲儿子,看来击溃赵兵后定要生俘赵鞅,虽然儿子被对方儿子抓,可自己抓父亲,也算找回面子,同时也不会激得赵氏子将阳生杀。
而眼下难题是,这些被故意放归齐人又冷又饿又累,已经成大军累赘。求生欲望促使他们追上来,却无法再走动半步。齐侯左思右想,还是接纳高张建议,不如放他们在这里为自己断后。
“也罢,将军中剩余皮毛和衣褐分予彼辈,每人都持竹矛,再发两日口粮,在犁邑废墟里休憩等候,不必跟着前行。”
等击溃赵兵主力后,西鲁和濮南自然会不战而降,到时候就地补给,待天气转好后再北返不迟。
至于其他人,还得硬着头皮,顶着风雪继续前行。因为齐侯性格里刚愎自用开始发作,虽然高张等人已经多次谏言说还是乘着齐军还有点余粮和衣物时速速撤退,或者强攻座城邑补充辎重,等天气转好再决定是北上还是南下。
这本是稳妥之计,但赵氏减灶引诱让齐侯直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不愿意在最后刻放弃。
于是他们冒着雪日夜兼程,加急赶路,睡卧车舆,只是饮马和造饭时方才能稍作休息——粮官向齐侯和高张告急过无数次,军粮只剩下两天不到,而鞋履磨损也日益严重,许多兵卒已经无履可穿,只能用桦树皮和破布裹着脚,里面满是冻疮,步阵剧痛,行军速度已经大大降低,从日行三十里变成二十里。
但齐侯选择性无视这些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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