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时,范吉射心中有未能及时赶到遗憾,有对与他亦友亦兄中行寅愧疚,但更多,却是松口气感觉。
虽然可惜夷仪那五六万人口,还有中行氏师守军,范、中行两千前锋。但比起让中行氏主力受损以至影响到国内六卿力量对比,损失十分之人口还是划算。至于被俘兵卒,或许可以通过外交和密谋手段,托和范氏有关系陈氏帮忙赎回。
“然,是数日前攻破,本来已经赶到新筑,得知此消息后知道大势已去,所以便分兵南下。”
屋内另人是邯郸氏家主邯郸稷,夷仪陷落消息,便是他告知范吉射。
邯郸稷年纪才四十余岁,身材并不算高大,足以被黑色貂裘裹着,面上忧愁,无论什时候看都苦着脸。他才从北边回来,此刻在兽口铜燎炭盆旁搓着冻得通红手
“夷仪被攻破?”
得知这个消息时,范吉射正坐在柯邑烧着温暖炭火邑寺中打着瞌睡,他顿时便惊醒过来,愣又愣。
从战争伊始,范吉射便从未真心想和齐国人硬拼过,卫人挡在前路上刚好给他个绝佳借口。
因为在范吉射心里,齐国人太强大,攻击夷仪,齐侯总计投入两千乘之众,五万之兵,这还不包括陈氏那万余与中行夹河对峙偏师。而晋国只有两卿大夫正面与之对抗,中行有兵万五千人,夷仪师守军报销后只剩下万二千人守在大河西岸。范氏出动万二千人,邯郸氏八千人,因为卫侯突然叛晋耽搁半月,都未能及时赶到,只有前期出发千余人搭进去。
至于本应是此次御齐元帅赵氏……
想到这里,范吉射便满心愤恨,赵鞅没以往先国后家好习惯,他竟对被围困夷仪不管不顾,直接渡棘津去楚丘,威胁濮阳。而他儿子则南下濮水,如今已经夺卫国大片土地和人口:巨野、垂丘、历山、笙窦、城濮,如今还再渡濮水围攻清丘,堪称此次战争最大赢家。
六卿里三卿因为在太行以东领地不多,对与齐国战事漠不关心,以各种借口龟缩国内,东来三卿大夫各怀心思,如何与举国而战齐人抗衡?
不过范吉射虽然对赵氏有深深偏见,也不得不承认,赵鞅这手玩确漂亮,邮无正两千里奔袭让人瞠目结舌,赵兵渡过大河后,河济之间局势转瞬剧变。
在卫人得知濮南陷落后,卫侯急匆匆地派人与范吉射接洽,范吉射也不想与同样是全国动员卫人作战,便睁只眼闭只眼,放他们脱离战场。范氏也从中牟出发,谁料才走到中间柯邑,夷仪便没。
“此城陷落是迟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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