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服何说道:“君上还赠言说,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
这段话出自《小雅·出车》,南仲是周宣王中兴时朝臣,受王命在朔方筑城,抵御玁狁入侵,鲁侯和赵无恤身份倒是合符诗意。
于是赵无恤回应道:“既出车,既设旗,定不辱君命!”
子服何还在生气,他刻意不留,临走前冷冷地说道:“于公,希望司寇能为国抵御住齐人,于私,则希望司寇做南仲,不要做申侯!”
姜姓西申侯,原本是周王室亲家,却引犬戎入丰、镐,是为宗周覆灭罪魁祸首,和南仲对比鲜明,故子服何有此说……
还是不太样,承担北境防御,自保不暇。甚至在短期内,还得倚重赵无恤在西鄙帮忙守住侧翼,虽然公敛阳对赵无恤心存恶意,但南宫阅和子服何是乐见其成,只是不满于赵无恤做法太过无视礼法。
面对西鄙诸邑抱团举动,季氏和叔孙氏仿佛被将军,不想同意,却又无法阻止。而鲁侯柳下季商议过之后,认为若是不管不顾,等战事终,西鄙溃败失陷倒罢,若是守住,那公室威望将会受到极大打击,必须速速追加承认这次盟会。
反倒是之前对赵无恤最为同情,当然也仅仅是同情孔子表示反对。
“大夫私下会盟行为是为非礼,即使在史书上,也要用特殊笔法加以贬低,怎能追加承认?若是此事之后,全鲁大夫纷纷效仿那该如何是好?国将不国!”
但鲁国连礼乐征伐自陪臣出年头都过来,主政者们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同意,毕竟比起赵无恤来说,来势汹汹齐人反倒更可怕些。如今六卿分立,他们可摸不准晋国那边应对速度有多快,说不定还得仰仗赵鞅,才能让鲁国渡过危局,既然赵无恤想挑大梁,那便让他挑罢,反正这次联合只是暂时应急之策。
无恤微笑应诺,心里想则是……
“倒是更乐意做摄政周公…
于是便有子服何这趟廪丘之行。
“公曰:呜呼!小司寇,今孤祗命汝以军旅之事,往哉!赐尔旌旗三面,玈弓,玈矢百,御齐人于西鄙,勿使侵鲁国……”
玈弓、玈矢就是漆成黑色弓箭,是诸侯赐给卿大夫象征性物品,比起天子赐给诸侯彤弓低级。
正所谓“诸侯卿大夫有大功,赐弓矢,然后专征伐。以讲德习射,藏示子孙。”弓箭有射击和御敌含义,卿大夫接受旌旗和玈弓玈矢,就等于被国君授予征伐之权。
接受策命后,西鄙诸大夫们松口气,赵无恤亦然,虽然迟来,好歹也补上道程序,使得各邑私会成合乎礼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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