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瞧不上他模样,态度倨傲:“无君无父鲁国叛臣阳虎,缘何要求见寡人?”
阳虎抬起头红着眼睛道:“无他,外臣只是有份取威定霸好机会要献予君上。”
只句话,阳虎就搔到齐侯痒处。
……
阳虎知道,这位齐侯杵臼早年经历和现在鲁侯宋极其相似。他是齐灵公幼子,齐庄公之弟,当年崔杼弑齐庄公,还在幼年吕杵臼被扶持为国君,但形同傀儡,直战战兢兢,唯权臣之命是从。
和赵无恤所料不差,像阳虎这种乱臣贼子,入齐境阳州,就被邑吏毫不客气地五花大绑起来,待遇差得可以。
阳虎被围困期间过半年多苦日子,又死战多日,这会看上去蓬头垢面,却依旧不低头,反问阳州邑吏为何如此待他。
那邑吏边绑绳子边恶狠狠地道:“什?待客之礼?去岁春天,汝带鲁人侵齐,攻阳州,射杀亲族,若不是要将你押送去都城,乃公现在便手刃你!”
阳虎哀叹:“你做得对,只是想不到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他随即坦然受缚。
在齐国官道上徒步走几日后,七月初时,阳虎终于被带到齐都临淄。刚进城他就发现不对劲,临淄街头依然能见到白色旌旗和墨染哀服,齐国公宫中,那些层峦叠嶂高台上亦然,远远望去仿佛终年不化雪顶。
崔杼之后是庆封掌权,这位更过分,将杵臼身边人全部换成自己亲信。那是吕杵臼过得最凄惨段日子,本来国君每日膳食是两只鸡,结果却被大胆妄为雍人偷偷把鸡吃
阳虎被孟氏公敛阳包围在灌城中,与外界消息完全断绝,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晏子已死。暗道天无绝人之路之余,他又极力请求面见齐侯杵臼,说是有要紧事要告知齐侯。
物伤其类,此时老晏子葬礼才结束没多久,齐侯都是闷闷不乐,没什心情游玩宴饮。听说阳虎奔齐,被缚送临淄,好奇之下便同意召见,臣子们极力阻止,说他国之君何必见外国叛臣,传出去恐怕不好听。
晏子死后,齐侯越发意孤行起来,他气呼呼地说道:“从鲁国叛逃出来人孤见多,却没与阳虎碰过面,此人身为私臣,却执掌国命数年之久,想来定有过人之处,见他次又何妨?”
于是他最后是在牢狱外蒲柳树下见到阳虎,齐侯虽然老迈,但神态雍容,穿着华贵裘衣。阳虎正值壮年,却枷锁在身,只因为国君要接见才被狱卒泼身冷水又用坚硬撩人猪毛刷子冲洗,又套上件不合身麻衣。
七月入秋后天气骤变,阳虎着凉,像极蔫夏苗,他勉强稽首道:“鲁国外臣阳虎,见过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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