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让现在再次扪心自问,若是为中行氏君子,他是做不到这种程度。中行黑肱对他虽然看似敬重,但实则还是当成件器物来使用,既然他只得到“众人”待遇,以众人心思报之即可。
这迟疑,时机稍纵即逝。于是豫让在目睹那放暗箭者被田贲掷出短戟反手击杀,而专鲫目光也转向这边。于是他连退三步,随后迅速解下根束带从窗檐逃走。
所以等专鲫和田贲冲进来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这次行事太过仓促,拔刺不成反被扎手,赵氏子身边防备太严,即便上前也是枉然……”
豫让边这安慰着自己,边换上曹国商贾装束,混入外面人群里遁走。
毒药,见血必死,只需要在所有人注意力在那支毒箭时候,他冲过去对赵无恤轻轻划,这次刺杀计划就能成功。
豫让算过,至少有四成机会能成,但他却有九成九几率必死!这不是个士应有下场,但豫让别无办法,因为有君命在身。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他就越是紧张,赵无恤和专鲫对话传来,他们声音比较高昂,不但传遍正面贵族看台,连隔着道墙垣甬道都能听得清二楚。
赵无恤每句话,无论是敬重身边贤士,还是以人为本,都说道豫让心坎里。
所以当作为信号弓弦轻响时,本应该冲出去豫让却怎也挪不动脚步。
至于他还留在竞技场同伙们,基本没有逃脱可能,国人看台上骚乱持续好阵时间,刺客共七八人,个个都负隅顽抗,或被格杀,或服毒而死,最后竟然未能擒获生者。
……
事情尘埃落定,被吓身冷汗曹伯和大司城、籍秦等人已经陆续离开,场面交给曹国司寇和半个东道主赵无恤、子贡善后。
包厢那边也是虚惊场,但伯芈放心不下,便让邢敖带她过来看看赵无恤有无受伤。白衣胜雪伯芈虽然蒙着面纱,却掩不住诱人腰肢和明眸,众人都在
因为刺杀之事非大智大勇,九死而不悔之人不能为也。此时豫让就不行,他下不必死决心。
豫让早在年幼学剑时,就给自己立下“不怀二心以事其君”准则,他现在都是中行氏家臣,需要为主君目标,尽上自己份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必须献上自己性命。
两年前成乡之战里,他目睹乡卒们疯狂反扑,还有那御者豫让驾驭驷马冲撞戈矛人墙壮举。敌人如此勇毅,这让他震惊之余,也感觉到如噎在喉。
他当时就想:“壮哉!想必,他们君子,是以国士相待吧,否则为何人人都愿意以死相报之,而尤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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