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侨等人是春秋典型士,效忠于主君是回事,但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极有主见,并非唯无恤是从应声虫。对此赵无恤持鼓励态度,他并非真正“圣贤”,前世也只是个普通人,凡事哪能没有错漏?正需要些有独立观点属吏来拾遗补缺呢。
和公西赤样看法人恐怕不在少数,自己虽然可以强行拍板,但若是能说服他们当然更好。
于是赵无恤索性招呼众人在空地竹席上坐下,正好瞧见不远处小公输班怯怯地躲在个木架后,便让公输克将他召唤过来,陪坐在旁。
赵无恤对小公输班是极其重视,他宣布工匠坊内此子可以随意进入、观看,他若是做什器物,也不得阻拦,注意安全即可。虽然比较渺茫,但无恤其实还是希望他能带给自己点惊喜,搞点发明出来,但直都没有就是。
他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七八岁孩童,除玩具竹马外,
广教化上是很积极,对赵无恤打算恢复乡学做法公西赤表示赞同,但在制作书写材料上却有分歧,他负责邑三老之职本就是管礼仪、祭祀、教化,所以有发言权。
赵无恤从前在晋国新绛公学时,曾在泮宫外见过处竹简工坊。其制作过程,首先要选择上等青竹,然后削成长方形竹片,再用火烘烤片片青竹,以便书写和干燥防虫。烘烤之时,本来新鲜湿润青竹片,被烤得冒出水珠,像出汗样,这道烘烤青竹工序就叫做“汗青”。
随后再用麻绳编缀起来,就可以用来书写,此物经久不坏。而木牍制作更简单。
所以公西赤说:“《尚书·多士》言,惟殷先人,有册有典,此物传世已久,赤用起来也没感觉到有何不方便,何苦弃彼而用此?”
“竹简没什不方便?”赵无恤已经无力也无法吐槽。
他造纸第二个原因,就是想让自己,让乐灵子阅读时舒服点。
这时代读书可是种体力活,好学士大夫出门都是将简册整车整车拉,所以才有学富五车说法。
赵无恤日翻阅石公文是常事,不过比起后世秦始皇日百石算不什。但习惯后世快速阅读和书写他对在竹卷上缓慢笔削速度十分抓狂,之前没有闲工夫来折腾,只能强迫自己适应。现如今领地也有,人手工匠也齐全,当然会造纸来方便自己,顺便作为种三邑特产售往各地创收。
但公西赤没有后世书写体验,自然认为竹简是最好工具,应该在竹木比较多地方建个制作竹简工坊,而不是耗费人力物力来研制这种不知可否使用“麻纸”。
闻言后,赵无恤也并未生气,而是扫视起来几个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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