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之徒里有几人很是不甘:“将军,忙活月,邾娄全军覆灭,吾等部曲也有不少损失,眼看阚城将陷,就这放弃实在是可惜!”
“二三子且听言!”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定定地等着盗跖发话。
盗跖沉稳地说道:“天下百业,任何行当都有自己规矩和准则,那便是‘道’。盗亦有道乎?自然是有,凭空推测屋里储藏着什财物,这就是盗圣明;率先进到屋里作战,这就是盗勇敢;事后分配公平,这就是盗仁爱……吾等此次劫掠郓城,破中都外郭,攻阚城以至于全鲁震惊,已经足以扬名天下。而在作战时也身居前拒,财物均分,从来没有人抱怨过不公。”
“但做到这两点还不够,还要能观察时势,权衡利弊,判断可否采取行动,这就是盗智慧。如今情况便是这样,虽然与赵无恤决战胜负在五五之分,但无论输赢
在夜袭失败后,盗跖带着四千人连夜撤到南边十多里以外,拉开和追兵距离。清点人数,发觉共少三四百人,其中两百是混战和追击中被敌人杀伤,其余则是夜路失散。
他觉得走到这还不保险,又往西移动十里,这才停下,召集亲信公议。
面对这种初战不利局面,盗跖亲信们分成两拨,些悍不畏死凶徒认为应该集合所有兵力,明日与赵无恤决战。战胜后再度南下,仍以攻下阚城为要务,来是因为昨夜输有些憋屈,想要为死去人复仇,二是只要击败赵无恤,鲁国短期内大概无兵也无胆来驰援,他们便能破庙掘陵,无数珍宝任由瓜分。
另派则认为,旦与赵无恤决战再度失利,而阚城又尚未攻克,可能会遭到前后夹击,到时候恐怕就不只溃逃,而是会落个全军覆灭下场。
两拨人争论不已,眼看夜色将尽,盗跖也听不下去,开始起身拍板。
“众人仇自然要报,但不是今时今日,这仗是没法打,吾等必须早些撤离才行。”盗跖对几名亲信如此说道。
他盗跖纵横大野泽近十年,从无所有轻侠成手下户数过万,徒卒九千大盗,自然是有套本事。
以往外出劫掠也好,与各地邑兵交战也好,凡是作战,盗跖都会遵循“击其微静,避其强静;击其疲劳,避其闲窕;击其大惧,避其小惧”办法,这些都是自古以来治军作战基本规矩。
但这次对手和以往不禁打邑卒有所不同,是需要规避那类强军。
“兵法云,所谓强军,就是驻军时严整战备,行军时行列整齐,作战时进止有节,这些赵无恤军队都能做到,即便集结阚城偏师,也没有把握正面与之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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