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恤淡淡地说道:“听闻阳虎已经逃到灌城,现如今季氏、孟氏为政,孔子乃是大司空和南宫敬叔之师,与行人子服大夫也交好,孟氏自然不会难为他。季氏那边,如今正倚重子路前往阳关劝降叛军,自然也会对孔子礼数有加。中都之事缘由在盗不在官,说不定只是个轻责,不会骤然被撤职。”
所以说今天宰予前来求助,反倒似多此举,此事必有蹊跷!
宰予苦笑道:“话虽如此,但司寇恐怕不解夫子性情,有过必有责,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等盗患平息,打理好中都后,夫子大概会自行请辞。”
“哦,竟会如此?”
“且不说苦心经营中都被祸害成这般模样,就说数日前盗跖亲至,与夫子在城头墙下辩驳,夫子号称闻士,竟然没
当夜,武卒军营之内,帷幕垂落,烛光闪烁,赵无恤跪坐在榻上,看着对面访客开口说道:
“事不谋于暗室,子今日到访,不知是为何事而来?”
那坐于蒲席之上,衣冠得体,仪态端庄,留两撇八字矢状短须士人,正是孔子弟子宰予。他虽然辩才与子贡并称,却最不讨孔子喜欢,被骂做“朽木不可雕也”“不仁”。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今天来自然不是为和赵无恤讨教学问,方才先是汇报下孔子伤情,随后又翻检出些收拾难民,修补墙垣,开仓赈济之类政务向赵无恤请示,期间多次试图表露自己才干,但依然没破来此真实目。
见赵无恤有点不耐烦,宰予这才打住话头。虽然宰予也期望有位求贤若渴主君主动来招揽他,但眼前赵无恤已经是身居高位小司寇、三邑中大夫,自然有倨傲资格。何况方才他又是出迎,又是虚席而待,已经够谦虚。
凡事过犹不及,宰予觉得自己方才应该已经展现出能力和对中都邑政务熟悉,便谦卑地朝无恤行礼。
“还有事要禀报司寇,鲁国之法,邑宰有守邑之责,若是城邑陷落,将会被逮捕问罪;若是被人破外郭,失散民众户口,则罪减等,但依然会被立刻撤职。”
“夫子此次只是受小伤,不足为虑,但事后若是国君和执政追究起此事,夫子中都宰之职恐怕就要被撤掉。夫子不言,但作为代管中都事务弟子,却不得不考虑二……”
宰予说完朝赵无恤郑重地行礼,副对孔子和孔子之政前途忧心忡忡样子。
赵无恤之前已经咨询过佐吏,确有这规矩,但鲁国本来就不是成文法国家,除非遇上臧文仲那种“执礼以护公室”,凡事按规矩来办大司寇,否则件罪案判定,还不是由着肉食者心情随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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