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听着僖公新庙“閟宫”处传来隐隐钟声,赵无恤站在军营之外,对刚刚赶来封凛说道:“鲁僖公是鲁国在伯禽之后最伟大国君,诗赞曰,至于海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当时鲁国国力能与齐国抗衡,在盟邦里地位仅次于霸主晋国,何等威风,可如今……”
他冷笑地指着鲁城里各怀心思贵族们,还有稀稀拉拉不成样子隔壁郓城邑兵军营:“堂堂周公之国,东方大邦,都沦落到何等地步!”
身穿皂衣封凛讪讪地笑道:“唯唯,但正是这衰败邦国,才需要大夫来收拾残局,再造番新气象。”
“虽然与孟谈谋划许久,猜测种种情形,但事到临头却也不
指点,要将兵器放在足够近地方,五根长矛架在起,剑、戈则压在充实衣物葛布枕头下面,说成枕戈待旦也不为过。
到初二日,赵无恤武卒们已经安顿下来,相比之下,隔壁叔孙志营垒就差劲多。
这和指挥者能力是相关,昨夜大多数郓城兵卒都哆嗦着挤在起露天而眠,怨声载道,军吏则跑去抢民居入住。今晨起来后建设效率也不高,因为叔孙志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他打扮得冠冕堂皇,兴冲冲地想去参加初二仪式,在鲁僖公新庙閟宫进行大规模祭祀。
鲁僖公可以说是春秋时期鲁国最伟大国君,他对内任用季友和臧文仲、柳下惠、展禽,将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对外他也极其精明,先和齐国交好得到来自霸主齐桓公和平,在城濮之战前后那令人眼花缭乱大逆转中让鲁国站准队。
在那段特定历史时期,鲁国在国际关系中游刃有余,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收获,国力也达到巅峰,举成为千乘之国。
虽然那个时代恐怕是去不复返,但历代鲁侯总喜欢褒扬僖公之政,还特地加以单独祭祀。
叔孙志作为鲁国公族旁支,也被允许参与祭祀,往年其实是轮不到他这个庶孽子,可今年鲁侯迫于阳虎压力,特地点叔孙志名。这让喜欢显摆叔孙志大喜过望,却忧心还没建立好营垒,若是被阳虎知晓,定然要责备于他。
赵无恤前来拜访时笑容可掬:“叔孙大夫可以放心前去,乃是晋人外臣,不得参与公族祭祀,反正营垒已经建设完毕,今日便让兵卒们去帮大夫扎营,何如?”
叔孙志心思却都在祭祀时显摆上,听赵无恤大包大揽,自然就顺水推舟地同意。
于是武卒便能公然进出叔孙志营垒,其中道路虚实尽收眼底,阳虎两名党羽指望武卒能受到郓城邑卒监视念想,如今却全然倒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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