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鞅捋着白须,轻蔑地说道:“据阿嘉说,赵氏庶子向喜欢摆弄些机巧奇异之物,水车、磨坊、瓷器。那声惊雷,恐怕是他让工匠设下圈套,用来吓唬人罢。”
虽然,若是赵氏有能以人力发出爆炸巨响手段,也足以让他们心生警惕,但脱离人力不可抵挡鬼神层面后,就不会觉得特别可怕。
或许,这就是天意?
“也罢,此事就这结吧,老夫已经派人传信给赵孟,要与他和解。”
范吉射有些不甘:“邯郸虽然拒绝父亲好意,但若起战事,恐怕也不会听赵鞅调遣。吾等从朝歌起兵,以半军之众横扫赵氏在太行之外领地,并不困难。而中行伯那边,也能以五阵强兵,击溃赵、韩之卒,则大事可定。只是国君处和知、魏二卿态度难以预料……”
两家间转换门庭,齐庄公甚至派兵干涉,路打到太行之隘。范氏几次岌岌可危,多亏他们父子尽力,挟持国君晋平公,在国人帮助下,才稳住局势。
随后三十年,范鞅成熟低调许多,他默默熬死先辈赵武、韩起、同辈人中行吴、还有政敌魏舒,终于迎来自己执政时代。
现如今,在晋国之内,他只忌惮两人,是隐忍知伯,二是越发强势赵孟。
对于如同水般柔滑前者,范鞅无计可施。但对赵鞅,虽然这个有些莽撞年轻卿士被范鞅屡次在朝堂上戏耍、击败,但他永不服输,次又次站起,叫范鞅不得不开始重视。
若是自己死,儿子范吉射,盟友中行寅,恐怕不是其对手。
范鞅否决这项军事冒险:“若是那样,吾等首乱者罪名就坐实,不可为也。如今范氏也不稳,南方阴大夫士蔑是赵鞅之党,而你堂兄士皋夷,则是知氏之党,都与大宗生分。”
“但此次阿嘉与赵氏庶子动兵戈,死伤数百人,虽然是以盗寇名义做,但仇怨已经结下,赵氏哪能善罢甘休?”
范鞅却有自信:“吾等与赵氏火拼?休要乱说,明明只是盗寇冒充范氏之兵而已,只要将其剿灭,赵氏还有何话可
此次肢解赵氏计划,本来进行得十分顺利,可旦赵鞅复苏,甚至什都不需要做,只是堂堂正正地在下宫绕个圈,他范鞅阴谋,就变得有心无力。
此人,越来越难对付,更别说,他还多个好儿子相助。
不过对于那些令人畏惧传言,范鞅却嗤之以鼻。
“赵氏庶子有鬼神相助,引下天雷退敌?可笑,中行伯竟然信,不如其父中行穆子多矣!”
范吉射也遗憾地说道:“从信上看,就算是天雷,细细想来,其实也就死伤十多人而已,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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