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不起眼小家臣,范嘉从未重视过,他目光,直定格在卿大夫子弟,比如刘处父等人身上。对这等随处可见,每年都有数十人来投靠穷士,并不太在意。
豫让忍着痛,伏地将方才发生在山阳亭战斗,以及在山道上追逐堵截都说遍。
“现如今狐婴那边群盗已经折损百余人,这会带着人退到半山腰,恐怕时半会无法上山合围,成乡也已经发觉有人将欲夜袭。下臣出言试探过,那乘着戎车,指挥自若人,正是赵氏君子无恤!”
“赵无恤!”范嘉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大怒。
他指着豫让骂道:“汝等皆是废物,如此大好机会,纵然不能生俘,也要将其当场击杀,以五百之众合围,竟然被几十人轻松逃脱,真是无能之辈。”
这时,却有个黑影从山涧峭壁上攀爬过来,如同鹰隼般跃而下。惊得旁守候范、中行甲士拔剑抽戈,而坐地休息兵卒们也站起来大片,虽然警惕,却不慌乱。
由此可见,其精锐程度,不下赵氏虎贲。
“切勿动手,乃范氏家臣,有要事禀报君子!”
对面人声音稚嫩,但黑乎乎夜里,众人也不敢大意。
毕竟遣人行刺事情,数百年来史不绝书,也是市井里津津乐道话题。比如灵公谴鉏麑刺杀赵宣子,公子光和伍员遣专诸刺吴王僚,更是天下皆知……
豫让本欲解释,最后还是垂下头,言不发,只是双手紧紧扣进地里,捏住把沙土。
范嘉却越想越不甘,最后竟将气撒到豫让身上:“汝失向导职守,致使偏师被人发现,如今竟然还敢来见。来人,将他拖下去斩!范氏家臣中,不留这等素餐之辈!”
范氏那些打扮成盗寇甲士立刻揪住豫让肩膀,就要将他带下去杀害!
豫让此时突然想起,那赵氏君子手下甘愿为他效死情形,和自己现在待遇对比,真是个天上,个地下,心中顿时阵寒冷。
他自觉今日表现已经不错,作为向导,已经越过职责做不少事情。又是出谋划策,又是煽动群盗,让他们得以抵挡赵无恤死士,纵然最后没能抓
所以两家甲士们先是小心翼翼地近身,去缴那人兵器,这才左右各人挟着,将他带到范嘉和中行黑肱面前。
“范子,他果然你小家臣。”
来者,确从被赵无恤包围在山崖之上,却翱翔而下,逃出生天豫让!
他身上衣物已经被锋利山石,和无处不在草木树枝挂得七零八落,脸上也有不少血淋淋伤痕,看上去颇为狼狈。
“究竟发生何事,汝为何成这般模样,速速将事情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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