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成抟却纹丝不动,他让亭父和求盗两人将棵小树横搁在路中央,又朝前走几步,伸出双臂,阻止车队继续前行。
“止!”
路又狭窄,御者绕不开,眼看马车就要撞上,无奈之下,只能猛地勒住两马。这急刹车,弄得安车颠簸不已,车上绛衣大夫也晃几晃,伸手扶住自己高冠,探头出来查看究竟发生何事。
家吏和御者都十分火大,斥责道:“你是何人,竟然挡道阻拦吾等去路!”
成抟仰着头大声说道:“乃山阳亭长,请诸位出示符令、文牒,检视登记后,才可通过此处,进出成乡!”
舍,现在被赵无恤改名为山阳亭“地方派出所”,却偏不让他们随意通过。
个身穿皂衣,戴赤幘小吏站在路中央,默默看着路尽头扬起尘土。此人是这里亭长,他身后是有些忐忑和胆怯求盗、亭父。
求盗怯怯地劝阻道:“成亭长,对面来是安车,看似地位不低,可能是位贵人,阻挡不得啊!”
山阳亭长,正是乡三老成巫儿子成抟,他在上次“盗寇”事件里,为赵无恤立下通风报信功劳。无恤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在六月份时设置“亭”这地方单位后,就点他来出任第批亭长。
成巫十分赞同此举,暗中对儿子成抟嘱咐说,君子最喜欢做实事人,让他好好把握机会,务必做出些业绩来。
席话听得家吏火冒三丈,他发作道:“什亭长?这车上坐着,可是晋阳上大夫!要去往下宫,若是迟,尔等吃罪得起!”
晋阳大夫!上大夫董安于!
亭父和求盗腿软,直接在成抟身后跪下来,朝安车稽首不止。乖乖,这可是在下宫做十年家宰上大夫啊,赵氏第谋
成抟摸摸腰间登记来往人士用桑木简牍,还有肩膀上用以缉拿盗贼绳索,答道:“君子让负责此路盘查和治安,要严格检查往来行人身份。如果有外来人而亭长没有及时盘问和制止,都要定罪!若是坐视不管,罚粟、杖责、削职都是小事,要是出问题追究起来,可是要斩首弃市,尔等吃罪得起?”
求盗和亭父讷讷不敢再言,他们也知道赵氏君子之法极严。前些天,就有个乡卒无视军法,试图私自下山探亲,就被打得皮开肉绽。
矮小成抟目视前方道:“所以,宁可挨那安车上肉食者鞭子,也不愿试试君子禁令!”
求盗和亭父面面相觑,脑袋缩,不说话,只是握着木棍,躲在亭长身后,紧张不已。
车队越来越近,也看清挡在路中央人,御者和家吏都摇着手臂驱赶:“速速让开位置,不要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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