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恤轻咳声后,唱起首诗。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乐灵子方才直在皱着眉,垂首揪心着父亲安危,但这会,她忧虑心绪却被赵无恤首歌打断,驱散。
赵无恤不知道是,在他和乐灵子初见面那天,季嬴与乐灵子送他出门后,便拉着她手,问她,觉得赵无恤如何?
人女婢,不是说话地方。无恤便伸手邀请乐灵子踩着矮几蹬车,他则知礼地在旁保护。
今日乘,是辆驷马安车,和无恤平日乘戎车不同。
安车车舆(yu),也就是车厢较大,速度较慢,可以安坐,常常用于女眷,或者年长者乘坐。车轮上还缠着蒲草,防止颠簸,这在后世有个成语产生,就叫“安车蒲轮”。
车舆上有穹窿形状伞盖,可以遮风避雨,舆四周挂有帷幕,防止路人窥视,帷幕上绘有流云纹,车舆外侧有赵氏独特标志日鸟纹。舆中间有软席,可供乐灵子安坐,因为女子乘车必坐,正所谓“妇人不立乘”。
年轻男子则要乘车站立,但无恤今天负有君命,是入宫助祭,二是护送乐灵子去见父亲,都算君命。所以“君命召,大夫、士必亲御之”,无恤与乐灵子同车,来履行男子保护职责,二来作为御者驾车。
经过救治白麋,季嬴与乐灵子之间已经极为亲密,些梓秘话也可以交谈。
所以乐灵子答道:“父亲半年前便传信与,称赞赵氏君子少年有为,射黑熊,擒白鹿,能知乐师曲中雅意,弱冠之年治理乡,可以相托。”
季嬴笑着摇头道:“问是你如何看他,不是你父亲如何看他。”
乐灵子便沉吟片刻,又答道:“观其人,则相貌平凡,察其行,则谦逊而果断;待亲人和善,对下臣谦逊,对待灵子,也能有礼……”
这就是到今天为止,她对赵无恤所有印象,虽然被口头婚约捆绑,可对其人,
赵氏旌旗和护卫轻车环于前后,而这辆车上,就只剩下对未婚夫妻私密空间。
到这时候,赵无恤就得感谢王孙期对他严格指导,他现在驾驭技术虽然比不上王孙期,甚至还被颇有天分小童敖甩在身后,但已经脱离新手上路程度。在平坦官道上,还是能够操纵八辔,驾驭住骖马和服马快步走动。
但自从上路后,车上这数丈空间已经沉默刻。
无恤暗想,这和前世开着车带妹子兜风是不是有点像?但是,必须说点什才行啊。
随着手臂舞动八辔,赵无恤腰间玉环轻轻碰响带钩,他不由得灵机动,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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