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戎王孙期将战车准确而稳当地停在众人面前,赵无恤在车上扶着车栏挺立,从赵鞅身上,他也学到些上位者装逼把戏,脸上不动声色,微微扬手道:
“都免礼罢,余便是成邑新任乡宰赵无恤,敢问乡三老、乡司徒、乡司马、各族家主都到齐?”
按照晋悼公在国内新实行地方制度,乡中乡宰以下,有乡三老掌管礼乐教化、巫祝占卜,负责乡射、祭祖等活动;有乡司徒负责播种秋收,收取赋税,提交上计;乡司马负责征召兵员,进行训练,防御盗贼。
而个乡所辖各里,其实都是少数国人氏族聚族而居,其下奴役着更多野人农奴
鞍前马后,在给赵无恤递皮壶时他建议道:“小君子,前头不远就是成邑,听说成氏向把这里当成他们私属,极其排外。不如打出旌旗,由等护卫前行,贲最清楚这些乡中国人,都和般粗鄙自大,不能识君子,非兵戈刀剑不能服之。照说,给他们个下马威,他们才能知道小君子厉害!”
田贲拿自己作为粗鄙自大例子,倒是把赵无恤逗乐,他笑骂道:“你当谁都似你般,喜欢耍浑?本君子今天呀,要先礼后兵。”
成邑难治,经过计侨等人多番提醒,他已经有心理准备,成乡七个里中,成氏族及分支占据其中四个。对那些地头蛇,赵无恤策略是,如果能乖乖合作给他面子,则放其马,如若不然,他手下这些新招募年轻赵兵正好能练练手。
行人继续上路,昨天便有来自下宫使者通报成邑,将有新任乡宰前来上任,于是今天在乡中庐馆处,已经有些人在等候。
领头那人四十余岁,身材圆胖,头戴士冠,大布羊衣,怀中抱着把彗。他身旁则是个画着黑色眼影,发容黝黑,个子矮小乡野巫祝,穿着陈旧打满补丁巫袍,正踮着脚翘首以待。
不多时,只见野道上浩浩汤汤队伍排成条长蛇疾驰过来,领头驷马战车上,位留着黝黑总发少年君子看似彬彬有礼,对他们露出温润笑容。
这位小君子果然和传闻中样年轻,看样子也不难相处,中年肥胖男子松口气,和巫祝对视眼后,匆匆迎上两步,远远地作下拜状。
“成邑窦氏族长窦彭祖等恭迎君子大驾。”
“彗”,即扫帚。这是先秦种迎接客人礼节,同时也用来迎接新来上任*员,意思是庭院都已经打扫干净,待君进入,正是周礼中所说“以衣服拥帚而却行,恐尘埃之及长者,所以为敬也”。
巫祝和余下十余人也都随着窦彭祖弯腰行礼,他们中有乡中皂隶,也有从左近各里赶来氏族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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