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齐眼珠直转,计不成,又生计,他跳下车来,看似亲密拍拍无恤肩膀,又凑在他耳边,说如此这般
按剑持戈,做叔齐车右,这看似是个和善兄长对落魄弟弟善意邀请。
然而,春秋贵族乘车尚左,所以尊者在左,副贰在右,是为车右,地位比在左者卑微。
赵鞅现在还没有选定家族世子,所以理论上,诸子地位是平等,哪怕是个庶子,也拥有自己独立尊严和机会。但旦做叔齐车右,从此赵无恤地位就自动比他矮头,甚至在别人看来,这是向叔齐提前效忠表示。
当然,这些还是来之前,季嬴嘱咐他,要他自己,哪里知道这详细啊,八成傻呵呵地就登车给人当陪衬。
赵无恤可不想当叔齐陪衬,在这场竞争世子起跑线上输掉。
,还是并不干净血脉。
他没法和那些嫡出兄长们同进入公学,学习君子六艺;三位兄长各自有自己专门车驾,出门前呼后拥,而赵无恤就像是被遗忘般。
赵无恤稍稍低头,对着叔齐拱手行礼。
春秋礼制复杂,士见大夫种礼仪,士见士另有套礼仪,儿子见兄长,见父亲,见姐妹,都有所不同……刚穿越时,赵无恤在礼制上可闹大笑话,被季嬴揪着耳朵狠狠补课。到现在,他至少在日常见面礼节上,终于可以不出错。
直到经过无恤身边时,赵叔齐仿佛才看到他般,咦声,便让他御戎将战车停下来,站在车上随意地空手回礼。
别人以为无恤连参与资格都没有,但他却清楚,自己非嬴不可!
为姐姐,为家族,为更好改变这时代!
“多谢阿兄。”
于是他表达感激,却坚决拒绝。
长着副扑克脸“差车”王孙期本来冷眼旁观,现在,却对赵无恤坚持有些微微惊讶和赞许。
他接着用变声期难听嗓音夸张地叫道:“无恤,你不是在厩苑思过,怎会在这里?”
叔齐故意把重音咬在厩苑、思过两个词上,他御戎和车右听之后,斜眼看看无恤,嘴角都露出丝轻蔑笑。
“好教叔兄知道,无恤也要去参加田猎。”
叔齐左右瞧瞧,立刻明白赵无恤处境,于是他笑肉不笑地说道:“确,父亲没说不让你去。不过无恤,似乎你没有调遣战车符节啊,家律严苛,没有符节,就算是伯兄和仲兄,也是无可奈何,要不要乘车呢?你来做车右如何?”
赵无恤眼观鼻鼻观心,虽然这世记忆不太清晰,但他依然记得,叔齐是个有些小聪明家伙,他和无恤关系并不算好,但今天,却显然热情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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