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笑,用娴熟匈奴话说道:“听过,翻译成夏言就是,枯萎野草,也遮不住尖锐鹰眼。”
“没错。”
冒顿看着猎隼道:“所以能看清,蒯彻先生游说来南方进行这场狩猎,可不容易,要面对,是头凶恶黑犬,它牙尖爪利,不留神,鹰隼翅膀,就会为其所折!”
匈奴在过去三年里,几乎恢复过去强大,已统漠北冒顿,乘着东胡崩溃,中原各势力内战,先占云中、又取北假,将单于王庭迁回头曼城,又掠朔方、上郡数万口新秦人,算是吃得盆满钵满,为匈奴各大人所服。
但他,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能与锐意统黑夫决高下程度,哪怕偷学马鞍、马镫,但比起中原来,匈奴不论在国力、人口还是科技上,依然是劣势。
十月初,时值初冬,代郡北部高柳县带,此处景致不同于中原,反倒更似塞北,在山峦之间,有望无际草原,风起云涌,枯黄草叶摆动如波浪,整个世界变成青铜色。
这地广人稀边邑,此时却有支庞大骑兵正在行进,人马数万,皆披兽皮,毡帽,手持角弓,近半骑手装备鞍、镫。大队人马践踏土地,扬起呛人灰尘,甚至会将沿途遇到些乡邑百姓掠走,充入骑队身后,那越来越大奴隶队伍里。
是匈奴人部队,这本该是燕代之地百姓天敌,但此刻时刻,不远处高高耸立黄土烽燧,明明有代卒在守卫,却在眼睁睁地看着群狼横行,却没有点燃任何积薪。
这是代王韩广命令,说这群匈奴人是“盟友”,是来帮助代地人,抵抗残,bao秦军!
“秦人再残,bao,能有胡人凶恶?”这是大多数当地人看法。
蒯彻也不吝承认这点:“黑夫所统辖秦军,看上去确很强大,持戟数十万,刚灭亡楚、赵,气势正盛,只剩下燕代之地未曾归附。”
“既如此,为何要为韩广,与黑夫交战,岂知他会不会像那群楚人样,说好结盟同进攻关中,最后却自己先撤兵。”
“当时是项籍自大,而李左车固执,不愿
但所有边塞,都已在韩广命令下大门敞开,引狼入室。
只猎隼高高在上,盘旋于深蓝天际,俯瞰匈奴人不断越过秦长城南下,它绕大圈,最终飞回主人身边,轻轻停歇在主人手臂上。
高高山岗上,头戴金色鹰冠匈奴大单于冒顿,手任由猎隼停留,边对前来迎接位中原冠带士人道:
“这句俗语,蒯先生听说过?”
站在冒顿面前,正是原先赵王歇极其信任客卿蒯彻,如今他已抛弃灭亡赵国,投靠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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