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太昊陵,穿着楚服进入淮阳,其军于陈人无犯,使陈地父老士人仍为乡老官吏,不追究其从上柱国杀秦吏之罪,甚至提出要在战后减租、省刑……”
项籍更怒:“此乃黑贼诡计,是想要离间楚人,你竟信他?”
周殷摇头:“并非信他,而是局势于方而言,已是太差。”
“东北有敌,胶东曹参已占琅琊,在进攻东海首府郯县。”
“东南有敌,江东吴芮已以越兵夺广陵、淮阴,东阳叛楚,降其乡党陈婴,威胁徐县,而舟师尉阳,更早已派艨艟越过下邳,进入彭城附近,泗水以东,皆将不保。”
竹邑乃是泗水郡睢水旁个小县,以县郊多竹而闻名,竹林中是楚军从彭城撤向睢水以南军营,从两年前起兵以来,楚卒几乎便没有歇息过,但他们士气,早已不复年前踏上秦地,在西河时高昂,此刻十分颓唐,笼罩着失败气息。
睢水边上,正在举行场审判,主审者正是项籍本人。
“某想过他人会叛。”
看着被五花大绑,跪在自己面前将尉,项籍重瞳里是难以置信和愤怒:
“却没想到,周殷,你竟也欲步钟离眛后尘,不但要做逃兵,带人去降秦军,更欲刺杀……”
“南方有敌,衡山豫章赵佗配合丹阳安圃,进攻淮南,已破数县,在向寿春进军。”
“西南有敌,吴广克汝南,驻扎新蔡,兵临颍水。”
“西方有敌,韩人背叛楚国,公孙信投靠秦军,为秦先导,攻至苦县、谯县。”
“北方有敌,陈平招揽丰沛诸县公,不断击后方,陷彭城,君臣不得不南迁至此。”
“西北有敌,灌婴据睢阳,以梁地县公建砀郡兵,而李
周殷乃是陈人,项籍起兵后,也在陈郡与武臣等同响应加入,是项籍攻克淮阳重要功臣,西征期间曾有下洛阳、宜阳之功,可是与钟离眛、龙且、范增,并称为骨鲠之臣人。在项梁为楚大司马后,周文任左司马,他便做右司马,是楚军中第五号人物。
但就是这样个人,却因为策划场针对项籍刺杀,结果因为崇拜项籍名校尉获知此事,告发他们,导致行动失败,周殷与十多名楚人将尉尽数被捕,此刻都被押在此处。
“为何?”
项籍脸上挂着不解:“汝两年前在陈地,与周文父子统同举兵响应,先登夺陈,鸿沟之战,破釜沉舟,也助大破王贲部涉间之兵,西击三川,常为前锋,每每立有功勋,为何如今到楚国反击最后关头,汝却要加害于?”
“上柱国可知近日黑夫在陈地作为?”周殷却并无愧意,而是面不改色地宣称,尽管他被绳子紧紧捆住,脸上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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