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彭城城头,项籍仍能闻到水中散发尸骸恶臭,具臃肿浮尸顺着水流飘荡,飘过码头,飘过芦苇荡,在即将去往更远方时,却撞在数艘溯游而上船只上。
轻快艨艟,保护着艘中翼,越奴整齐划,拼命划桨,乘风破浪,从泗水下游而来,面旗帜在中翼单桅杆上缓缓升起。
旗帜色黑,上书个隶字:“尉”!
他们还在船上大呼道:“奉大秦摄政夏公、吴郡尉将军之命,吾等已尽取东海诸县,特来招降彭城!”
面对那几艘在泗水上耀武扬威战船,楚人回应是阵箭雨,偶有几箭射到船上,底仓越奴停桨,船只这才停止前进,顺从水流缓缓离开。
陈平将目光瞥向济济堂丰沛豪杰们:“接下来,就要靠他们,你以丰沛为基地,盘踞泗水上游,不断使豪杰南下,劫楚粮秣,虏其丁壮,骚扰项籍后方,使楚军各念其家,难以尽力效力。”
周苛却认为,不可小觑楚军战力:“两年来,楚军也经历大小数十战,项籍可轻败彭越,真秦之坚敌也。彭城虽然几乎毁,再没法源源不断为楚军提供粮食兵丁,但项氏却得全胜,士气复振,若项籍挥师北上,光靠沛县豪杰,恐不能当……”
陈平却很放心,他虽没料到项籍这能跑,但接下来,项籍就算真是百年遇兵形势天才,也没有太多操作空间。
“项籍可没工夫来管吾等,他此番稍稍离开陈、宋前线,这是给摄政机会啊。”
“就算项梁能顶住时,好戏也才刚刚开始,项籍会发现,放眼四方,他已是腹背受敌!”
虽然击退对方,但楚人却点都高兴不起来。
去年才被项籍打退江东舟师战舰,竟再度出现,更已逆流抵达距江东数百里彭城,这带给楚人震惊,不亚于彭越背盟。
这意味着什?
楚兵皆缄默不言,焦虑和恐惧笼罩他们心,而纵是无畏如项籍,这个永远不会轻易言败服输男人,也不由低声喃喃道:
“秦,已尽得东楚乎?”
陈平道:
“这场摄政早在两年前攻略江东,保全胶东起,便开始筹划十面埋伏,不管项籍如何反抗,都必败无疑!”
……
如陈平所言,尽管彭城战,靠着亚父预测:“彭越南下,必对楚不利”,而决然率精兵回师,杀得彭越丢盔弃甲,但此刻项籍,却并无失而复得喜悦之心。
谷水里满是战死者尸骸,时值酷暑,很快就腐败恶臭,并顺流污染泗水,这条将东迁楚人滋养多年“母亲河”,如今已不能取水饮用,昔日富庶稳固彭城,也残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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