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豹站在黑夫边上,这家伙连生五个女儿,骨子重男轻女,对那越女冷笑道:“你,外嫁来女子,能替梅氏都老们做决定?”
他方才还叫嚷着说“彼辈派女流之辈来,乃是侮辱君侯”,要将她们轰走呢。
“梅氏君长由所生,还是部族巫。”
梅巫倒是不卑不亢,她点点头:“能,但吾子在哪?”
黑夫示意东门豹先退下,应道:“他现在无事,但若梅氏不肯降服……”
梅氏派来,确是个女人。
据吴芮说,这老越女是梅鋗之母,同时也是吴芮之姊,但已嫁过来二十多年,早就抛弃自己氏,自称“梅巫”。
这就是母亲啊,为儿子,明知道可能是陷阱,还是毅然赴会。
谈判在赤红色丹霞石之上进行,虽然知道不太礼貌,但坐在相隔五步地方,黑夫总忍不住去瞅梅巫脸。
并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其面上纹绣,密集得让人惊骇:乍看像是渔网,再仔细瞧,才发现其实绣酷似只大蝴蝶,以鼻翼为中线,永远无法抹去墨纹朝脸颊延伸……
梅巫像极头失去幼崽雌虎,她扫视左右,寻找梅鋗身影:“要知道他还活着,才能与你谈。”
黑夫拍拍手,利仓立刻将双手反缚梅鋗押上来,梅巫立刻站起身来,走过去查看,捧起他脸,心疼不已,见儿子没有损伤,松口气后,却狠狠给他拳!
“你是君长,不是武士,遇上危险,应该立刻抛下老弱妇孺,带着青壮离开,而不是留下断后!”
梅鋗羞愧地低下头,完全没那日刚被擒时无畏,在母亲斥责下,乖顺得像头小鹿。
黑夫看着这幕,瞥向吴芮:“听利仓说,梅氏都老们本来想把来
“这是扬越人习俗,吾姊嫁过来,自然要入乡随俗。”
吴芮告诉过黑夫,越人剪发文身,烂然成章以像龙蛇,他们认为,纹面乃祖先训示,可以避免灾祸,延长寿命。在扬越,族中男子必须学会打猎及猎到人头,才能纹身,而女孩子得在纹面后,方能学习织布,那也意味着她们已成年,可以嫁人。
“先用竹签蘸上釜底黑灰,在眉心、鼻梁、脸颊和嘴四周描好纹形,然后请人手持竹钏,手拿拍针沿纹路打剌。每剌针,即将血水擦去,立刻敷上黑灰,过三五天,创口脱痂,皮肉上就有青蓝色斑痕,这种面纹,永远也擦洗不掉。”
光听着就觉得疼,因此感染丧命人不在少数,但越人依旧对这种习俗孜孜不倦。而纹面次数越多,颜色越深,花纹越密,就代表地位越卓著。
黑夫觉得自己再看就要犯密集恐惧症,这才挪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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