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天下最有权势,有自由人,反倒像是戴着枷锁,蹒跚前行,活得像个囚犯,胡亥对此很不理解。
虽然事后胡亥不承认自己说过这样话,但小小少年心里,已经生出“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想法。
只是身为皇室成员,肩负责任,这种想法,装在心里就行,万万不能说出来,胡亥也只对他绝对信任赵高才吐露过,可赵高却鼓励他说出来!
“陛下喜欢公子,便是这种真性情啊!若是整日悲天悯人,忧国忧民,那与长公子有何区别?”
胡亥对赵高信之不疑,今日便大着胆子说,结果却被斥通,心情郁闷可想而知。
“夫子,你可害惨。”
是日,饮宴结束后,出宫路上,赵高和胡亥这对师徒同车而行。眼看离开宫室,胡亥也不拘礼数,像个市井恶少年般,大咧咧地箕坐着,还开始埋怨对面赵高来:
“夫子让实话实话,不必掩饰,于是父皇问及冠出宫后欲做何事,便说愿富贵享乐,恣意山水,不欲做任何事,结果却被父皇好生斥责通,说缺乏志向……中车府令,你怎能这样害你弟子啊!”
虽是埋怨,但从说话口气来看,二人关系极其亲密。
赵高笑道:“怎能说是臣害?那席话,难道不是发自公子肺腑?”
“那哪里斥责啊,明明是怜爱。”
赵高却摇头,对秦始皇对胡亥申饬,他有不同理解。
“若是公子那番话惹怒陛下,陛下又怎会说,等夏天巡狩燕地,去碣石宫避暑时,要带上公子,让你去长长见识,见见世面呢?”
秦始皇称皇帝十年,经历四次巡视,已经走遍赵、楚、齐、魏、韩,唯独燕地没去过。在今日筵席上,他决定入夏后巡狩广阳、渔阳、右北平,来是为催促扶苏、黑夫海东征战,二来也是对海上求仙念念不忘,齐地没着落,就想去燕昭王筑碣石宫看看。
过去胡亥年
那些话,确不是赵高教,而是胡亥真实所想,这位公子才18岁,作为少子,他从小享尽荣华,颇受秦始皇宠爱,得以承欢膝下,也成诸子中,与皇帝最亲近个。
这多年来,他目睹父皇生汲汲于政务,宛若尧王禹后般辛苦,而当天下伟业大成时,却面临病痛折磨,苦于生命短暂,开始寻药求仙,苦苦期求,却总是失望而归。
胡亥将这切看在眼里,英明神武如父皇,本该尽享天下之利,被这些繁杂之务纠缠,不得抽身。
有次醉酒后,他便对赵高吐露:
“若为皇帝,必不如此,只管游山玩水,治理天下事,交给丞相、御史大夫和廷尉百官去做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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