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人心思安,需要休憩,眼下豫章安定已久,托黑夫福,为旧部们找到蔗糖这财源,大批军功地主以种蔗而富,普通兵卒也分杯羹。
但他们却不满足,还想将自己甘蔗园,再扩大些。
豫章虽鼓励开荒,但开出来多是公田,私田仍有与爵位挂钩限额,再说,就算地多,没人手种也白搭。
于是,隶臣妾成紧手货,而南方隶臣妾来源,主要是百越。
目前局面是,南方各郡与越人摩擦日盛过日——和豫章郡尉恶人先告状,说什“越人劫掠商贾”不同,事实上,秦卒以剿灭叛乱部落为名,越过边境掠夺人口,才是冲突主要诱因。
是夜,东门豹大醉,嚷嚷着什:“必为亭长先锋,持长缨,系百越之君为虏,而致之阙下!”好不容易才被安顿进客房休憩。
利咸倒是没醉,每次喝酒,都是东门豹干整盏,而他留个心眼,浅尝辄止。
等东门豹总算消停,呼噜声响起后,利咸坐于院中,儿子利仓也在隔壁院子里安顿好季婴,回来复命。
“许久未见东门叔父如此高兴。”
利仓只记得,每次东门豹来郡城办事,都阴着张脸,像是谁欠他许多钱似。
这在豫章尚不明显,因为镇守南方小陶驭下甚严,与五岭梅氏井水不犯河水。但隔壁长沙就不同,长沙种蔗起步晚,向南郡输入越奴,成长沙郡重要财政来源。但西瓯君译吁宋是个刚烈人,不欲自己族人子民沦为隶臣,不乏反击,长沙与西瓯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正是这种局面下,豫章守、尉才乘着皇帝南巡,提出“南征百越”方案,长沙郡、会稽郡肯定会支持此议。
皇帝态度不明,郡尉殷通唯恐朝中有人反对,便想要新近立大功,封为大庶长黑夫也站票,毕竟南征之事,有谁能比写
“你是没见过他在战场上模样。”
利咸让儿子坐,喝着醒酒汤道:“东门豹是天生武贲之士,为杀伐征战而生,眼下虽然身处边疆,却只能抓抓毛贼小寇,他只觉得年华虚度,髀肉复生,古郁郁不乐,如今听说豫章郡可能有大仗要打,岂能不喜?”
能打仗,又有功爵挣,对于“南征百越”这件事,东门豹是举双手赞成。
季婴这安心做富家翁人,态度在两可之间。他不是征战之将,可旦南方大军云集,负责邮驿之事督邮,职权无疑会重不少,所以季婴态度是:“亭长支持便支持。”
以利咸想来,东门豹和季婴,便代表豫章南征旧部们对此事两种态度,有人跃跃欲试,有人觉得可打可不打,这和七八年前,众人渴望安定想法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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