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个月前,秦始皇结束薛郡泰山封禅,抵达临淄情形,田荣记忆犹新,他当时只记得自个咬牙切齿,哪知道田儋在想什?
田儋无奈笑,公布答案道:“见那秦始皇威风赫赫,所到之处,众人无不顶礼膜拜,连也不敢触其锋芒,于是乎,当时心中便响起句话。”
“什话?”田荣追问。
田儋虎口血依然没止住,他却将压伤口白布取下,狠狠扔到地上。
“想是,
大宗之干已亡,枝叶皆将凋零掉落,只是个先后问题,胶东先落,狄县必从之,吾等兄弟,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田儋手里箭久久没射出去,半响后笑道:“田角这话倒是说得有趣,他家大祸临头时,为何不见反抗,反倒来怂恿家?再说,放眼齐地诸田,难道还有谁比吾等谋划更远?谁也不知道,七年前被说成染病而死阿横,还有家众多宾客,是去何处!”
这是狄县田氏秘密,田荣还有个亲弟弟,叫田横,田横比二人更好结交朋友,年少气盛,最痛恨秦朝。七年前齐国灭亡时,田横带着批人,随宁死不降雍门司马乘船出海,后来才慢慢联系上两个哥哥。
鸡蛋不能放个篮子里,田儋田荣自己当着秦朝“顺民”,与官府合作,却让田横在近海盗寇里呆着,对外则说他已经病死,甚至还做副空棺椁,埋入田氏墓地,以掩人耳目,田横也在海外用化名。
狄县田氏每年都会偷偷资助雍门司马和田横粮食兵器,他们家是有后路,这点,或许即墨田氏田角早就打听到吧?
田荣似乎有些松动,劝道:“兄长,胶东诸田遭迁徙,固然与胶东郡守脱不开关系,诸田皆言,此人名黑夫,又被秦始皇赐字即墨,真是黑上加黑,但这未尝不是秦尽迁豪贵先声?寒冬若至,凋零可不止是株树木,或许很快,临淄等郡诸田,也要遭到强徙,子弟沦为迁虏,相望于道……”
他激动地说道:“今等亦亡,反亦亡,与其苟活,不如乘着秦人还未对家动手,奋起搏!齐地四郡,几十家诸田正因胶东之事震惊,物伤其类,若兄长高举义旗,则诸田必以家为首,杀郡县秦吏以应,可得数万之众。再加上阿横引海外轻侠归来,则事可成,齐可复矣!”
嗖!田儋手中箭离弦而出,却射偏,昔日百发百中田儋,今日居然脱靶?他手上虎口,甚至多个裂口,血流不止。
这仿佛应证着田儋心中激动,他面上却依然很平静,任由仆役包扎,却对从弟田荣说件事。
“吾弟,你可知道,那日秦始皇过临淄,观其车驾,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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