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其功顺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违之。朕
六国，统海内，自认为是顺天而行，故路摧枯拉朽，未遇坚敌。”
“但如今，朕想要使天下永凝，九州同贯，六合同风，传递万世，却比兼并难
百倍！此为逆天乎？”
“此事纵然不被天所喜，难道要就此废弃不成，数百年征伐，七载夙兴夜寐，难道都要化成泡影？”
秦始皇仰望无星无月，黑沉沉
夜空，心中道：
“瞧好吧，纵然是你不看好事，纵然是逆天之举，朕也偏要做好，做成！”
黑夫应道：“臣常闻，天威难测，但比起虚无缥缈天，陛下喜怒，才更像是天威，纵然有天罚，也是出自陛下之手。”
“哈！”
秦始皇笑起来：“今日总算听到句顺耳话，既如此，那你替朕做件事。”
其实也没什
，只是让黑夫架起火燎，用上好苏木点火，因为已经有些小雨，黑夫打几次燧石火镰，才成功生起火。
火苗腾腾燃起，黑夫退至旁，和群臣站到块，秦始皇缓步走过来，将那份刚写就玉牒书，投入火中，任由它上面字句化作青烟，飘上天际。
……”
众人面面相觑，王绾欲言又止，方士卢敖低头思索，唯独李斯暗暗叹气，当年陛下和吕不韦置气时，也是这般模样。
但没有人再啰嗦什“于礼不合”，这几天事情无不证明件事：皇帝说合礼，那就合礼！
奉常很快让人取来玉牒书，并拿来还有毫笔丹墨，秦始皇让所有人回避，他亲手持笔，又写就份丹书，瞧眼左侧赵高，随即又将目光前移，在群臣里扫来扫去，最后点人出列。
“黑夫。”
这像是场赌斗，皇帝与苍天赌斗。
若赢，你予长生。
若输，则逆天者亡！
世界或许早已安排好他命运，但是无法安排他意志。
而旁，黑夫看着两眼发光，
就在方才，雨水降下时，秦始皇做个决定，他要对上天，说些其他话。
和相信天地皆自然张苍不同，秦始皇是相信有天意存在，但他对天态度，经过此次封禅，却有个大转弯。
“不管冥冥中有无天意。”
“不论是灾还是异，是雨是晴，都休想让朕低头狼狈而逃！”
虽然在人前，他还是会自诩为“天子”，但在新玉牒书里，他不会再对天谦卑地自称“予小子”，不再以天儿子自居。
“臣在！”
黑夫趋行下拜。
秦始皇招手，让他近前，五步、三步、直至步，直到咫尺天颜。
这近距离，说话，只有左边赵高听得见。
“黑夫，群臣畏天，你也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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