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曹参等各曹百石*员则分列两侧,躬身施礼,等车马过去后,曹参才抬起头,诧异地说道:“如此年轻,便为少上造,便为两千石!?”
他没看错话,这位尉郡守,不过三十上下,再摸摸自己大把胡子,真是有些愧然。
如果说是位荫祖父功爵二代也就算,但这位尉郡守,却是实打实从黔首,步步爬上来,他怎做到?曹参回想自己二十到三十岁那段岁月,依然过得糊里糊涂,或习武或修文,都挺不错,却都事无成。秦灭楚后,他虽当上曹主吏,被县人尊称声“曹狱掾”,但跟胶东郡守比起来,算个屁啊。
萧何却默然片刻后,轻声道:“穷达以时,有其人,无其世,虽贤弗行矣。苟有其世,何难之有哉?在看来,尉郡守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不单是才干出众,还因为他恰逢其时,又得遇明主啊。但至于遇或不遇,天也,吾等岂能与之相比?”
这是黄老观点,萧何家境殷实,曾学过些,曹参点点头,似懂非懂,这时候,身后却响起个魏地口
夫些事迹。包括他与李信大败匈奴,入冬时向兵卒徭夫们“送温暖”,甚至连黑夫颇喜美须髯之士传闻,也不胫而走,为人津津乐道。
总之,在萧何、曹参印象里,这是位他们高攀不起能吏近臣。
正思索间,派去十里亭等候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县君,胶东郡守,已近南门!”
“快站直,站直!”沛县令连忙让诸吏整理衣冠,备好接风洗尘酒水。
虽然胶东和泗水郡隔着几百里,那尉郡守管不到沛县来,没必要如此谄媚,但黑夫乃是皇帝宠信重用之臣,也许轻轻句话,就能改变县级官吏命运,沛令不敢不讨好。
不多时,道路上便出现数十骑士,骑都是清色河西马,虽着布衣,但光看腰间挂着剑,背上负着弩,就知道是军伍出身,个个眉高气扬,这大概是胶东郡守门客扈从。
骑士们驰至城门边,分左右而去,露出其后车队。或载书籍,或载随员,其中最大辆车有着黑色车盖,两边屏障涂为红色,这是比两千、两千石大员专属乘车,华盖之下,是位着玄色衣裳,头戴鹖冠黑面官吏……
“沛县诸吏,见过少上造!”
沛县令、丞、尉三人立刻迎过去,向其作揖行礼,胶东郡守却只是微微拱手。
车停会后,在沛县令指引下继续往城内开去,只是黑夫眼睛,却扫向道旁沛县众吏。甚至不经意间,落到诸吏站位最靠前萧何身上,但只是轻轻瞥,复又露出笑,继续和得以登车,感到荣幸不已沛县令笑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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