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丘之下,则是上百人金鼓大阵,专门负责击打不同鼓点,传递必须马上执行指令。
扶苏在黑夫邀请下,登上指挥望楼,站在其身侧,手扶着佩剑,看向远处……
他看见,场沙,bao,正在十里外形成,越来越大,覆盖整个目光所及地平线。
“那就是匈奴人卷起风,bao。”
黑夫指着越来越近敌人:“征战数载,与魏武卒斗智斗勇过,见证大梁城崩坏,穿越整个广袤楚地,亦目睹近百万大军决战。但只有在塞外,才看得到这样风景,四万骑共同驰骋而至!”
当集合迎敌鼓点响起时,扶苏正戴上自己醒目铜胄,它上面有精致饕餮纹,环缨无蕤(ruí),以青系为绲,顶上是两尾苍白色鹖羽。
面如冠玉公子,披挂上甲胄后,也多几分英武。
旁侍者却道:“尉将军说,战阵危险,匈奴又多有射雕者,能百步开弓伤人,请公子戴胄时免其鹖羽……”
扶苏摇头:“武士戴鹖冠,象其勇也,若去其羽,岂不成战败怯懦家禽?”
扶苏作为监军,不必参与指挥,更不用上阵杀敌,但他却自认为,有与将士同进退责任。
没错,扶苏颔首,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势若汪洋,那是四万匈奴骑兵进发时扬起灰尘,以目前秦统天下国力,边郡骑兵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万。
当匈奴人靠近到五里内,可以隐约看清不断移动马阵时,扶苏扶楼车栏杆手,亦感到丝震动……
匈奴人不再前进,不断有贵族君长奔驰号令,让部众整队休息,匈奴
冠及旗帜,是让士卒回头,就能看到标志,扶苏听说,鄢陵之战时,郑成公为逃命,令自己御者将车后国君之旗收起来,逃倒是逃,这种行为,却让人不齿。
扶苏不会这样做,连黑夫之前提议,说此战胜负未知,请他渡河西去,远离战场,扶苏亦断然拒绝!
他说道:“春秋时,不论是国君、卿士,还是公子、大夫,皆与士卒共披甲胄,与敌鏖战,并以此为荣。尚武古礼,在六国废弃久矣。秦则不然,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纵然是公子王孙,亦要亲临战场,斩首获爵。今享公子之荣,履监军之职责,当与将军士卒休戚与共,岂能畏险而避?”
扶苏这番话,让他得到将士另眼相看,待他更加尊敬。
他来到黑夫指挥所,这是座临时组建起来楼车,高约三丈,可以越过密集军阵,看清远处情形。左右还有些负责观察敌情哨塔,哨塔下有上百名传令兵骑马待命,待作战开始后,他们就是黑夫喉舌,传递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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