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作揖:“良是个惜身之人,明日便要速离宋子,不能亲自为高兄送行……”
高渐离却大笑道:“若事不成,便只能指望子房,更何况……”
他手中竹片再度从
“你是想故意引诱秦吏来捉拿。”张良立刻猜到高渐离真正目。
“你想让秦吏将你带到秦王面前,你想效仿专诸、要离之事,近身刺秦!?”
高渐离颔首:“赵政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天下之主,他赏金千斤,要秦吏活捉,恐是想将当做件炫耀功绩物件,摆在咸阳宫里!”
“只要到那,便有办法!”
“他会防备你。”张良不以为然:“你恐怕连见他面都难。”
生时,他便再也无法忍耐!
高渐离手抚过筑弦,露出温和笑容:“想击筑,想弹琴,想再奏曲韶乐,引吭高歌,即便就这样死去,也好过庸庸碌碌,像行尸走肉般活着。”
“何必如此……”张良慨叹,却也能理解。
他建议道:“秦吏恐怕过不多久就要来索拿高兄,或明日,或后天。高兄,今夜就藏身在拉货物牛车上,离开宋子县罢!可以送你去海滨,让你乘船出海,去箕子朝鲜,去沧海君处,高兄便能终日奏曲……”
“奏什曲,亡国之曲焉?”
高渐离却有自信:“秦地亦喜筑音,世人,没有谁听到奏乐,会无动于衷。更没有谁听过遍后,不想听第二遍!只要被带去咸阳,就定有机可乘!”
张良知道高渐离决心已定,只能叹息:“高兄以己为饵,视死如归,这份勇气,胜过张良远矣……”
高渐离拱手:“子房大才,当留有用之身,却除击筑奏乐,便无是处,所欲治世,尚可娱情,值此季世,无所用也。”
张良默然良久,过好会,才端起案几上盏。
“良只能以水代酒,敬高兄!”
高渐离苦笑:“不想去首阳山上,做伯夷叔齐……而子房想要效侠累聂政之事刺秦,以为不易成功,而且太慢。”
“子房应当知道,秦王去年下令,六国故地,必度量衡、钱币,车同轨,书同文字,起都要同秦地样。”
“燕国下代士人,将不会再写传承八百年燕字,也将再看不懂历代流传下来典籍史册。”
他抬起头时,眼中已满是泪水:“赵政怀贪鄙之心,虏使其民,他不止是要践踏召公社稷,还要毁掉燕国根基,打断燕人脊梁骨!如此下去,不肖二十年,这世上,便再无燕人!”
“故不能再等,荆轲已逝,太子丹已死,但高渐离,还在!要让燕国,让天下人知道,燕国,还有人有着铮铮铁骨,百折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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