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陈平就攀上高枝,他先立功成为公士,得金不少。秦吏还替陈平向乡豪张负求亲,为他娶得张氏女孙。因为陈平穷,张家还借钱给他置办酒宴,简直是倒贴。
当时有多事者幸灾乐祸地猜测,陈平多久会被嫁过五次人张氏女克死?但陈平非但未死,事业反而如日方升。秦灭楚那年,张氏出钱,纳粮千石为他换得“上造”爵位,如今在乡中做吏,社会地位与从前大不相同。
背地里,也有些嫉妒人暗诽:陈平早委身秦吏黑夫,后来则娶克夫寡妇张氏,是靠出卖色相才有今天,本身并无才干。
但今日社祭,陈平却用行动狠狠打那些人脸!
不仅祭祀程度没出差错,颂词抑扬顿挫,连祭后分割祭肉,也能做到让每家每户满意。
库上里位于户牖乡邑之内,因靠近乡中仓库而得名,里中有四五十户人家,既有家财百万富户,也有负郭穷巷,以弊席为门穷人。
但每年孟冬十月第个甲日,不论贵庶,库上里两百余人都会齐聚于大槐树下里社处。”社“是土地神,按时祭祀,能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使农事有个好收成。
社祭岁举行四次,春、夏、秋三次只是例行公事,小祭而已,唯孟冬之月社祭独称“大割”。每到这时,库上里百姓尽数出动,带来新收粟稻,向社神献上上好粢食。还要由全里各户人家共同出资,大杀群牲割而献功,或杀鸡屠狗,或烹羊宰猪,击鼓撞钟投足而舞。
既然如此重要,主持社祭人也不能马虎,往往是里正,或者是里中德高望重长老担当。
但库上里今年推选社宰,却是位二十出头年轻士人……
分祭肉,可不止是拿刀割平均那简单,还要考虑到里中各户地位和社祭出力情况:谁该多得,谁可以少点,哪些人要分给独特部位?既婆婆妈妈,又零细琐碎,如何能够公平合理,乐里人之心,最是操心费神,非精明之人,无法处理
陈平身高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不同于数年前褐衣蔽裳,如今他,穿着崭新帛服,发髻梳得整齐,用白色帻巾包好,板眼地做着既定礼仪,说着祭祀颂词。
“以齐明,与牺羊,以社以方。田既臧,农夫之庆。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稷黍,以谷士女!”
自称学“黄老“陈平念起诗句来也有模有样,围观里民暗暗感慨道:
“不曾想,当年不事农商,终日游闲,被人污蔑盗嫂,为县中笑柄陈平,如今竟成阳武县年轻辈中,最具名望者……”
这切改变,当追溯到五年前,秦国占领本县,陈平洗刷盗嫂诬告,去秦营做转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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