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占领彭泽这个月里,也未闲着。”
赵佗直呼庆幸,他让人把附近地形水文情况都摸清楚,还让本地老渔父带他去澎浪矶上远眺北岸。
眼下,这些都成他们优势。
岸边是团团纠结岩石,但此时此刻正值涨潮,所以十余小舟平安地驶过最危险区域,
听闻此名,所有人都勃然色变,只以为赵五百主疯……
……
凌晨时候,在呜呜风浪掩盖下,条条小舟从湖泊深处向南岸驶去,十余片桨叶同时入水,叶刃搅拌湖水,划开片涟漪。
若无码头,大船是没法靠岸,只能依靠摇桨小舟,偷偷摸摸地靠近。
赵佗蹲在第艘船上,他肠胃还没有恢复,此刻好似打结,阵阵刺痛,不知是腹泻后遗症,还是因为紧张。
点兵书,他明白,南下大军,就像是蓄满力量弓弩,不得不发,此时收回来,不但会让士气受损,大张旗鼓与干越人结盟,也成场笑话。
所以黑夫不太可能回来,解彭泽之围,还得靠赵佗他们。
他露出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
“番阳君自以为出奇兵让司马进退两难,但吾等,又何尝不是支奇兵呢?”
“吾等?”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自信。
不仅在紧张敌众寡,紧张己方会被敌军守在岸边部队发现,还紧张即将驶入水域。
前方两里外,月亮映照出黑漆漆山崖,那就是澎浪矶。
澎浪矶以怪石屹立江中,三面临江,顶风遏浪,惊涛澎湃。本地人言:舟过矶,虽无风,亦浪涌,盖以此得名也。
赵佗回过头,发现楼船、艨艟在身后渐渐缩小,待其几乎要消失不见时,澎浪矶也近在咫尺。
凌乱风从北岸吹来,流水敲打船壳,士卒们边抿着嘴,边使劲摇桨,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下刻不小心撞上暗礁,船毁人亡,腊月江水冰冷刺骨,能飞快夺走人体温,纵然是楼船之士,下去也很难再游上岸。
“吾等只是楼船之士啊,在水上还能驰骋时,到岸上却不占优。”
赵佗却有自己想法,他严肃下来,看着众人,掷地有声地说道:“吴人善水,但逆淮而上,却能在陆上力敌楚国车兵,五战入郢。谁说楼船之士,就上不岸?”
手下们又问:“纵然五百主欲与彭泽守军里外夹击,又将从何处登岸?码头被烧,楚人还派三百人守在可让小舟登陆岸边。”
赵佗先是不答,径自走出船室。
他们位于靠近北岸小孤山附近,赵佗看向黑蒙蒙大江南岸,指着处三面临水,没有丝灯光地方:“澎浪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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