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芮带着三名最勇猛部下,跟着赵佗、徐舒走几百步,待其登上小丘,愕然发现,这片杳无人烟地方,仿佛梅雨时节,夜之间长出
黑瘦秦吏伸出手帮徐舒上岸,又看向同船吴芮。
“这便是越人君长?”
他看向吴芮,笑道:“倒是年轻。”
徐舒为二人相互介绍:“这位是秦军楼船之士五百主赵佗。”
“这位是余干邑主之子,吴芮。”
如今,却是片广阔平原,到处都是黑黝黝沼泽,土地低洼潮湿。放目望去,根本看不见道路,唯有芦苇和丛林,时常能看到成群麋鹿在期间奔走。有些滨水而居越人,住在野草丛中泥土与茅草搭干栏房子里,靠捕捉江湖中鱼蛤为生。
但如今却有些不同,在彭蠡泽东岸,停泊着十余艘船,比起越人舟楫小船,那些艨艟、大翼俨然是庞大大物,更别提那艘楼船,即便它此刻静静地停泊在湖边,已能让人充分感受它高大和可怖:数十步长棕色流线形船壳,根大桅杆,五十条长桨,足够百人站立甲板……
划船越人们不约而同停下桨,纷纷唏嘘不已。
“真大啊……”
“像座山。”
赵佗向吴芮见礼,吴芮亦回以越人之礼,历史上后来相互敌对二人,初次会面却十分平常友善。
赵佗说自己也是上午才到,而黑夫所率陆路军队,昨日便抵达此处,现如今已修好营垒。
“湖边卑湿,难以扎营,故营垒设在里外小丘上,吴君、徐先生,吾等这就过去罢!”
吴芮知道自己不能带着千人去见那秦军司马,便让部众将舟船开到赣水西岸停泊,来可以杜绝双方兵卒起冲突,二来若遇上什突发情况,他们也能从容离开,不至于被锅端。
他收起因无知而对秦人取而代之,是深深不信任。
吴芮也笑不出来,他暗暗计算,若是在湖中与之相战,且不说碰上恐怕会被直接撞翻,尽数落水。就算是相隔百步,激起浪花也会让他们船摇晃不安。而那楼船巨舰上还不乏手持弓弩兵卒,纵然远远避开,也会被他们居高临下射死。
再靠近些,他们发现,群人正从船上源源不断地运送大包大包粮食上岸,从彭泽南下,沿途道路狭窄,运粮难以为继,便让楼船之士载粮返回湖口,进入彭蠡泽南湖,在东岸此处与陆师汇合。
发现顺赣水直下越人舟楫后,数艘艨艟大翼立刻调转转头对准他们,在个黑瘦秦吏指挥下,岸上秦人也举起弓箭。
越人亦十分警惕,摸向腰间短剑,好在徐舒让人举起他携带秦人旗帜,道明来意。
“徐先生真是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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