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却听秦王又道:“王老将军,燕、赵困于辽东、代北,比之越王勾践困于会稽山,如何?”
他是在询问旁臣,黑夫便听到王翦声音。
“代地、辽东,大于会稽尺寸之地;燕代残余之师,亦众于勾践三军!”
秦王道:“王将军此言有理,想必燕代两邦在北方,也没少以勾践之事来激励臣民,妄想有天能复仇罢?伍子胥曾言,树德务滋,除恶务尽,此语尤在耳畔,勾践却已入越。汝等以为,孤是吴王夫差!?”
燕代相邦大急,三稽首道:“寡君绝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愿永为秦之藩篱,出则为扞蔽,入则为席荐……”
,齐相后胜已经完成觐见,与秦达成新和约,又收不少贿赂,心满意足地走,但秦王还未结束对燕、代国相接见。
然后赵高便率先掀开帷幕入内,留下李由、黑夫在外等待。
便是在这道薄薄帷幕相隔地方,黑夫第次听到秦王声音。
“十年前,赵王使其相李牧来约盟,故归其质子。已而倍盟,反太原,故兴兵诛之,得其王。燕王昏乱,其太子丹乃阴令荆轲为贼,孤使兵吏诛之,灭其国……”
浑厚而清朗声音传出来,虽不紧不慢,但每个字,似乎都充满力量,还有权势。
秦王却打断他们话:“赵高,将那件事,告诉彼辈!“
赵高柔和声音响起,黑夫甚至能想象他说话时依然面露微笑:“燕国太傅鞠武,在易水之战后不知所踪,近代得闻,是经由上谷逃到代地,正欲游说赵嘉,使其东连残燕,南连齐楚,北连於匈奴单于,引匈奴入寇秦国北地,而燕代便能借兵复国!”
“这就是
“两国皆自弃盟誓,背秦已久,如今燕喜退保辽东、公子嘉遁走代地,苟延残喘,却又带着名马、美人,来摇尾乞怜,想要孤赦之?“
黑夫他们听到里面传来以头稽首之声,而后又闻燕、代相邦颤颤巍巍地说道:“寡君乏无所使,敢使下臣彻声闻于大王……”
他们忐忑地解释道:“毁秦盟誓,以刺客犯天子,实乃赵迁、燕丹之过也,大王先前以师临加,鄙邦已伏罪受惩,深知触怒天威之恶果。”
里面两位相邦再稽首道:”还望大王念在秦赵同源、秦燕之盟份上,宽恕鄙邦。北鄙小郡,口不足数万,卒不过数千,不足以辱大王天兵。且辽东、代地千里迢迢,苦寒霜冻,得之不能偿军费,反倒千里馈粮,使边地不安。寡君皆愿去王号,委国而降之,并以公子公主为质,男为秦臣,女为秦妾,向秦百世纳贡,只望大王能存两邦社稷……“
二人说诚恳,但黑夫却知道,秦王最后也没放过他们,便继续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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