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当翻译官啊,黑夫只能如实问。
却见那弹瑟楚国乐官却也不跪,仰头用浓重楚言道:“小人乃楚大夫钟氏之后,世代做乐师,方才看吾等头上依然还戴着楚冠,手中乐器弹奏也是楚音,再想到楚王已为将军俘虏,楚国也已覆灭。小人不能如上柱国和公主季芈般殉国,反在此鼓瑟以娱秦人,不由羞愧难以自抑,如今只求死,还望将军成全……”
黑夫转述之后,在座军吏都勃然大怒,起来按剑要杀此不忘荆楚乐官。
王翦却摆摆手:“楚国初灭,楚人心怀故国实属寻常,若是如此便要杀,这寿春城内十万百姓谁人不可杀?楚国境内数百万生民谁不能杀?”
他挥挥手,让人,将这些乐官、女子驱散后,起身朝所有人敬酒道:“诸君征伐辛苦,军中无以为乐,只能以薄酒犒之。”
王负刍本欲学商纣,纵火自焚,却在最后关头心生怯意,开宫投降,倒是这楚公主有点芈姓王族刚强……”
正说话间,宴飨上丝竹之声,忽然阵混乱。
二人抬头看去,却见是个鼓瑟乐官忽然不弹,而是扑在乐器上哭起来。
他这举动,引发乐官们集体停曲,吹笙、弹琴、击钟,无不开始流泪,甚至连那些坐在军吏怀中女子,也纷纷抽泣起来。
正男女杂座,享受胜利者殊荣军吏们顿时大为不快,秦卒也立刻走过来,要将这些败兴乐官拖下杀!
饮毕后,王翦却又叹道:“许多年前,叔父王齕曾在穰侯宴飨上,见过造访秦国荀子,当时荀子在和穰侯谈论兼并与坚凝之事。”
“荀子说,兼并是容易,唯坚凝却很难。齐能并宋,而不能凝也,故魏夺之;燕能并齐,而不能凝也,故田单夺之;韩之上地,方数百里,完全富足而趋赵,赵不能凝也,故秦夺之。故能并之而不能凝,则必失!”
“如今秦已并韩、魏、赵、燕、楚,接下来事,便是凝固,使天下为,诸侯为秦臣,百姓为秦民,故才在项燕死后,下令严禁杀俘,不得肆意掳掠欺凌楚人,便是为凝士以礼,凝民以政,礼修而士服,政平而民安。士服民安,夫是之谓大凝……”
“眼下楚王虽俘,寿春虽克,但楚国还有淮南、江东未附,二三子亦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对各城邑楚人,亦不必以敌国之人视之,必使之归附,秦军才能在淮北淮南站稳脚跟,彻底扫灭残楚!”
席话毕,
“且慢!”
筵席另端,却响起王翦厚重声音。
“安陆率长黑夫何在?”
黑夫个激灵,立刻出列道:“下吏在!”
“用楚言替问问,这些人为何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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