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连忙避开,羞愧地说道:“老朽愧受此礼。”
“叔父受得起!叔父在外黄沦亡之际,念在故人情分上,收留母女两月。期间衣食供应不绝,母子方能在这离乱之世,过段宁静时光。”
“如今秦吏逼门,想来,叔父是必须将母子二人交出去,但又怕禁不住受刑,说不该说话,牵连张氏。故将交出去时,必是具尸体……是这样?”
张博偏过头,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他打算做。
黄氏再度稽首:“但敖儿才七岁,不知世事,秦吏再凶残,也不
黄氏下子就明白什,脸色瞬间变得和月光样苍白。
“侄女……不,张夫人,事泄矣,老朽、老朽实在是无法保你母子周全……”
张博无颜再说什,只能垂首作揖,唉声叹气。
黄氏在阵头晕目眩后,却再度站稳脚跟,她揪着胸口衣襟,艰难地说道:“贱妾追随夫君九年,也时常梦到刀光剑影,早就料到会有这样天……”
她抬起眼睛问道:“敢问叔父,可是秦吏追上门来?”
临头,张博亦无可奈何,在亲子性命、家族前程与“信义”之间,他还是选择前者。
在张负催促下,他只能无力地比比手,让两个对张氏忠贞不二僮仆手持利刃,随他到那间最为神秘小院外,叩响门扉……
……
此时已是半夜三更,院子里片昏暗,但不多时,门便开,被张博安排在这里照顾张耳妻、子起居衣食老媪边低声咒骂着,边开门。
“谁人?”
张博点点头。
她绞着自己手道:“此番,贱妾能活命否?”
张博摇摇头。
黄氏点头不言,然后回过头,看看虚掩房门,她和张耳儿子才八岁不到,此刻正在里面酣睡,并不知道外面正发生着决定他命运事。
黄氏似乎下定决心,举手齐眉,双膝跪下,头伏于地,久久不起,对着张博行最重嵇首礼……
“是……”
瞧见是主人大半夜亲自前来,老媪连忙后退行礼,抬起头,又看到两名手持利剑僮仆紧随其后,更是吓得魂不守舍。
听到声音后,里面黄氏也匆匆穿上衣裳走出里屋,却见她三十余岁年纪,但风韵不减当年,弯眉秀目,皮肤细腻,不愧是外黄第美人。她穿着两色襦裙,裙长曳地,袅袅婷婷,乌黑长发垂在身后,因为夜风清凉,外面还披着身红色深衣,在月光映照下,格外炫目。
“原来是叔父。”
在见到是张博后,黄氏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个万福礼,庄重缓慢屈膝并低头,但抬头,却瞧见张博苦涩脸庞,还有左右两名持刃僮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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