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在冰面上静静跪下:“望神君体谅苍生疾苦,东海已冰封十天十夜,东海生灵苦不堪言,神君……”幽兰见行止双目因久未休息而赤红,他唇色惨白,幽兰垂下眼睑,轻声道,“神君节哀。”
这话原不该对神明说。神明不能动情,本是无哀之人,既然无哀,又何谈节哀。
行止看着远处无尽海面,倏地笑:“很明显?”
幽兰垂首,不敢答话。
行止又向前走两步:“从前,从未觉得三界有多大,以神明之身,不管去何处皆是瞬息之事,然而今时今日方才知晓,三界之大,连个东海也无法寻完。”他笑,“寻不到……也是天意吧。”
伤不断,迟早有天,会被他害得丢掉性命。他是怎回答?他好似说……要赔她条命。沈璃这是要让他兑现承诺啊。
行止唇角倏地勾出抹轻笑。海浪过后,行止浑身湿透,他抬手臂,指尖轻触刚扑过他海浪,白光闪,天空之中雷云骤然又低许多,气温更低,行止微启唇,随着他轻声呢喃出个“扩”字,海天之间宛如被道极寒光扫过,不过片刻,千里之外海已凝成冰块。
行止立在波浪起伏海面上,只是此时他脚下踏着却是坚|硬如青石板地冰面。
海浪依旧是海浪形状,可却不再流动,天空中雷云四散,那些雨点皆化为冰粒,窸窸窣窣落下来,滚得到处都是。
海天之间再无声响,仿似切都归于寂然般。
言罢,他手挥,止水术撤,天地间气息大变,海面上冰慢慢消解。
随着术法撤去,行止只觉胸中痛,冰封东海终是逆天道,他这是正在被天道之力反噬呢……
喉头天,口鲜血涌出,幽兰见之大惊,忙上前来将行止扶住:“神君可还好?”
行止要摇头,想说“无妨”,但开口,又是口热血滚出,落在还未来得及消融冰面上,行止咧嘴笑,伸手抹去嘴边血迹,此生怎会想到,他竟还有如此狼狈之时,如此狼狈!
原来,被天道之力反噬竟是如此滋味。先前那般躲,那般避,终究还是躲避不过,若能早知今日,他当初便该对
行止在冰上静静踏步,每步下便是道金光闪过,波荡开数丈远。他像是在寻找着什东西,只专注于脚下。
行止心想,沈璃便是化为灰烬,他也要在这大海之中,将她灰,全找回来。
他步步向前走着,不辨时辰,不辨日夜,每步皆踏得专心,而东海向没有尽头样,无论他走多久,前面也只是他封成冰海,别,什也没有。
“神君。”
前方人挡住他去路,行止抬头看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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