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王域,羽林天军扶风大营。
年轻将军武装整齐,端坐在战马上,他背后是两千名羽林天军,列阵候命。征发令是昨夜传下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种紧急出征,毫无准备时间。军士们惊疑不定,各百人队统领心里也没底,只有将军还平静。他扣着杆红色长缨战枪,摸摸腰间酒壶,酒壶是空,出征不能饮酒,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带着这东西。随身太多年,没有它,就觉得缺些什。
"谢诚谢将军?"名金吾卫首领带马踏入大营,跟随他而来是十驾四马大车,来得很急,车上以油布盖着,看不出下面藏着些什。
"属下正在候命。"谢诚在
何不杀你自己战马?"
白毅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静。他低头解下自己腰间佩剑,向着程奎扔过去。程奎茫然接下白毅剑。
白毅走到兵舍门口,推开门,门外正是白毅那匹名马白秋练。白毅指着自己战马:"国强在山阵长枪,所带战马很少,即便杀,也不足以充实军粮。但确实有匹马,随征战多年,初见它时候,还是匹小马驹子。今天如果程将军要杀它才能见得和诸位同生共死决心,那请以佩剑动手。"
程奎恶狠狠地和他对视,白毅毫不回避。程奎终于忍不住,甩掉剑鞘大步而出,来到拴马桩之前。他仰视那匹身量极高白色骏马,知道这是匹极为难得神骏,他是爱马人,心里舍不得,可是已经被白毅逼到这样地步,他终于咬牙狠心,提剑刺出去。
骏马嘶鸣,长鬃飞舞,程奎剑停在白秋练胸口之前,差着半尺没有刺入。那瞬间他抬头看着这匹通人性白马目光中满是惊恐和悲惶,却不在看他,而是看向另个方向。程奎顺着白马所看方向看去,正是站在兵舍门口白毅。
白毅遥遥地和自己爱驹相对,脸上木然没有表情。
程奎看看白毅,又看看白马,握剑手抖抖。他左手狠狠地掌拍在自己握剑右手上,把剑扔在地下,大步地离去。白毅看着他背影,沉默不语。
息衍背着手走出兵舍,上去拍拍白秋练脖子,让这匹马安静下来。他回身看着白毅:"就从下唐骑兵战马开始杀起吧,希望不要杀到墨雪,你便能想到脱困办法。"
将军们都走出去,只剩下白毅默默地站在兵舍门口。许久,白毅上前几步,挽住白秋练缰绳,他抚摸着爱驹长鬃,微微摇头:"如果需要在你和墨雪之间选匹马来杀,息衍又会选择何者呢?"
他叹口气:"早知道在你得病时候,便不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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