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归座。
“说起来,白毅这两天在做什?”嬴无翳忽地问。
“夜夜在城外空地上吹箫,据说吹得很不错,们军士不少都等着夜来听他箫声。”
“吹箫?”嬴无翳愣下,笑起来,“若是没有想错,现在是们被七万大军围堵在殇阳关里,难道不该是夜夜吹箫以示从容?”
“也许白毅是想说他还不急着破城,被围吹箫是示敌以镇定,围城吹箫是示敌以从容,各有各弦歌,各听各雅意,”谢玄说到这里笑,“不过王爷可不会吹箫。”
们南蛮也有如此天?”
“小心经营?”嬴无翳忽地大笑,“谢玄,你以为会作个富家翁老死?”
谢玄面色微变,离开坐席站起。
“男儿生在世间,就当策马纵横,长锋所指,四海宾服!”嬴无翳低喝道,“人难免死,或者死在床头,或者死于刀下。今年已经四十二岁,能看见天下都是离国天?”
嬴无翳和谢玄目光相对,时间帐中静得骇人。
“箫,听总是会。有点意思,明夜跟去听听白毅吹箫。”
八月二十,夜深。
殇阳关苍灰色城墙被火焰映红。面对着这道雄关平原上,相距两百五十步就是联军拒马和栅栏,栅栏前每隔十步堆篝火,照得周围片通明。联军军士们就背对着火堆靠在栅栏上取暖打盹,六色旗帜在风中偶尔起伏。
离军弓箭手结队在城上经过,对峙半月之久,离军步卒也顶不住困倦,三三两两地缩在垛堞阴影里睡觉。率领弓箭手千夫长并不说话,只是大步上去,用力拍打那些步卒头盔。步卒们纷纷醒来,不敢和怒目千夫长对视,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回到各自位置上去。他们都熟悉这个脾气,bao躁千夫长,也是雷骑右军都督张博,知道在他面前抱怨什都是没有用。何况张博也并不轻松,接连半个月,张博每夜都
许久,谢玄忽地满面严肃,掀起战衣半跪于地:“王爷坦诚相待,谢玄感恩至深。谢玄有不情之请,望王爷有朝日端坐太清阁上,赐谢玄以柳林书院。”
嬴无翳微微怔。柳林书院是天启城国学馆之外最富盛名书院,即使他占据天启城时候,也不敢辱没斯文,所以严令军士不得入内骚扰。对于赏赐,谢玄素来洒脱,今夜忽然求赐柳林书院,嬴无翳时茫然起来。
“如果王爷战败,谢玄也追随王爷死于刀下。”谢玄笑起来。
“柳林书院?只要那个地方?”嬴无翳略有些奇怪,“大可以赐你些别。”
“是个让人怀念地方,”谢玄笑笑,“别赏赐,都由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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