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西配殿里还点着灯烛,窗纸上映着三五个人影,隐约能听见说话声音。
个人从鼻子里面冷哼着笑几声:“蛮子!字都识不得几个,还想学们天朝上国文化。对牛弹琴,真是对牛弹琴!”
“这文章大道,是要说给有灵性学生听,茹毛饮血之辈,毕生也没有机会学到真髓。若不是国主下死令,死也不做这种有辱斯文事情,”有人气哼哼拍桌子。
“路公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又有个温雅声音劝慰,“毕竟两国交盟,面子上还是要做。国主那大排场,让个蛮子和世子同饮食同起居,用意很明显,不就是做给金帐国使节看?”
问。
“嗯!”吕归尘把书放低,看着女人,“们北陆书少,看书觉得书里好多知识,辈子都解不透。”
“其实也未必要读很多书,读书能懂多少呢?”
“婕妤不是很喜欢读书?”
女人思索下:“人自己其实就像本书,可是几个人能把自己读懂?”
“今日觐见国主,国主还是要他跟煜主子同食同宿,半点不得有差别。真没多少耐心花在那个不开化蛮人身上。而且这个学问要是给蛮子学去,将来他心怀二志,对们东陆上朝不利,可是千古罪人,如何去见们路氏历代祖先?”
那个温雅声音笑笑:“他学不学得会文章,是他自己悟性,路公教世子读书,放他在边好比放只八哥儿,天长日久也会说两句。至于真髓,真髓就是那好学?量他个蛮子,也学不走什!”
“山公说得是!不过倒是要提防那个拓拔山月,怕是这个蛮子靠山。国主如今很是宠信这个蛮人,要防他恃宠娇纵。”
“秋公这说又看低国主。国主哪里是宠信蛮人?若是国主真把拓拔山月当作心腹,又何以放任他和武
这句话对于吕归尘而言太过深玄,但是他感觉到那种自然而然亲近,他想起父亲嘱咐,恭敬长拜:“苏婕妤有什可以教给?”
女人轻轻在他头顶摸挲着,久久没有说话,而后她笑:“没什,你侍女不会梳头吧,头发那乱,帮你梳梳头。”
她为吕归尘洗头,在脖子上垫块白绢。洗完头吕归尘显得头发不多,脑袋看起来有些圆,更像个孩子。他老老实实低着头,任女人在他头上摆弄。他目光落到窗口两盆紫花上:“婕妤养花没有见过,叫什花啊?”
“紫琳秋,个朋友送。”
最后,女人取下咬在嘴里象牙簪子,为吕归尘绾紧发髻,“过得开心些,在异乡也不是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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