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他大铝盒子出地下室,他站在别墅门口,去看远方叠嶂山。冻雨连绵许久,浓绿草木全挂水滴冰珠。畏寒似把手揣进棉衣口袋里,他又掀起棉衣后面帽子戴好。帽子边缘镶着圈人造毛,黑白混杂,像他头发。名保镖拿着把兵工铲,正在专心致志清除门前地面冰。冰是半融化,更像坚固水,带着黏性,非常滑。保镖是个黑黝黝小个子,干活动作十分利落。丁思汉望着身体前任主人给自己留下家业和人马,不由得生出种坐享其成得意。
几十年来他作为丁思汉影子,直只能做名旁观者。旁观者有旁观者好处,比如旦有机会,他可以即刻走马上任,毫无破绽取代真正丁思汉。
丁思汉蹲在无心身前,用把银色长柄小刀子轻轻蹭着他小腿。无心皮肤呈现出种干燥蜡白色,仿佛将要自行脱水风干,刀背摩擦着他皮肤,感觉皮肤已经类似皮革。
用刀尖戳戳关节清晰膝盖骨,丁思汉抬头向上仰视无心眼,握着刀子右手随即猛用力,让刀锋斜斜割开小腿皮肤。瘦骨嶙峋两条腿果然起颤抖,带出串脚踝铁链铿锵声响。他不为所动继续向下切割,艰难滞涩,像是切割块坚韧树皮,右手费偌大力气,也只用小刀子切下薄薄小片。
小片皮肉到他手里,半透明带着弧度。而无心小腿创面上只呈现出淡淡粉色,连颗血珠子都没能渗出。
丁思汉捏着那片皮肉起身,在日光灯光芒下反复看。看到最后他“嗤”笑,转向无心问道:“感觉如何?”
无心仰靠在十字架上,言不发紧闭双眼。丁思汉没有等待答案,于是随手把刀子丢进地上大铝盒子里,然后伸手捏无心下巴,把手中皮肉塞进他嘴里。
无心含着自己皮肉,先是不动,后来他缓缓活动牙关开始咀嚼,面无表情自己吞咽自己。
在此期间,丁思汉直默默凝视着他,花白头发凌乱垂在额前,遮住他眼睛。
丁思汉很想吃无心。
他认为自己早已超凡脱俗不算人,所以贯认为吃活人不算什。“食其肉寝其皮”之类恶狠狠古话,对他来讲,也完全可以做到。对于不死无心,他想不出哪种刑罚足够残酷。当然,杀人不成,可以诛心,问题是如今无心心中好像空空荡荡,并没有什牵肠挂肚“天下第”可以让他去杀去诛。
丁思汉没办法。对于无心,无论是百年前“她”,还是此时此刻“他”,都时常是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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