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哑嗓子。扯下床单扔在地上,他带着儿子往床上躺。突然双眼睁,他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从床上到床下摸通,发现自己大荷包也没有。
人没,钱也没。他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吃过口饭。无心明明都答应和他起过日子,却又不声不响偷偷携款逃走。想到无心骗自己,白琉璃气得浑身颤抖。双手抓住被褥扭绞阵,他不解恨,攥拳头向下狠狠捶床板,随即开始满床打滚,边打滚边呻·吟。婴儿窝在床角,好奇睁大眼睛看着父亲,连哭都忘。
白琉璃把床板捶得山响,“咕咚”声滚到床下,他坐起来,边扯着自己袍子和腰带,边伸腿用力去蹬前方墙壁。两只脚敲鼓似在墙上乱蹬气,他颤抖着骂声
无心闲下来,就攥着白琉璃大荷包浮想联翩。傍晚时分望着窗外晚霞,他坐在阴暗房内,满脑子都是活络主意。白琉璃和他儿子全都吃饱喝足,正在嬉闹。白琉璃捏着根草,先是扫扫无心胸膛,又扫扫儿子小脸。婴儿躺在无心臂弯里,扬起小手追逐草叶,追得哈哈大笑。白琉璃把婴儿目光引到无心身上,又用清朗声音催促道:“吃奶,去,吃他奶!”
小婴儿兴奋“噢”声,然后在父亲托举下,欢天喜地扑向无心。
无心没有做无谓反抗。垂下眼帘望着身前父子二人,他看到白琉璃还在逗蛐蛐似用根草秆逗着婴儿。
“真够讨厌!”无心暗想:“又要干活,又要照顾婴儿,还要被他当成玩物。妈,老子不伺候!”
无心旦生出“不伺候”心思,立刻感觉天宽地阔。如此熬十几天,他终于等到白琉璃又出门。用根布条把婴儿绑在床上,他揣起荷包,从床下翻出双鞋穿好。推开房门东张西望番,他见远近无人,便撒腿跑。
他是有备而跑,路直奔四川,姑且不提。只说白琉璃当晚回家,远远看到家里黑洞洞没有点灯,心中就是惊。及至距离家门近,他听房内婴儿啼哭不止,房外铁锅也是冷冷清清。推门进房瞧,他见儿子在床上又拉又尿,嚎上气不接下气。门外母羊也跟着咩咩上,吵得人心烦意乱。
慌忙挤羊奶堵住儿子嘴,他抱着婴儿房前房后跑圈,边跑边就听见自己在呼呼喘粗气:“无心!”他大声呼喊:“无心!”
四野寂静,哪里有人回答?
白琉璃单手抱着儿子,飞身上马跑向远方,边跑边继续呐喊:“无心!无心你回来啊!”
后半夜,白琉璃抱着哭累儿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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