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豪边走,边从裤兜里摸出串白铜钥匙。在走廊尽头扇小门前停脚步,他低下头,找出枚钥匙开房门。
开门进房之后,房门随即就又被关上,“咔哒”声,暗锁合个严丝合缝。伸手扯门旁灯绳,天花板上垂下电灯泡立刻放光明。房间应该本是间储藏室,连窗户都没有,但是也没有杂物,只靠墙摆着只硕大无朋大玻璃缸。细铁管子穿透天花板,沿着墙角从二楼走下来,拐着弯探入玻璃缸内,是套颇为丑陋自动换水装置。
房内弥漫着憋闷咸腥气息,因为半面墙大玻璃缸中蓄满海水。十几条斑斓海蛇游曳其中,姿态是极度灵活。
马英豪自己不灵活,所以很愿意欣赏海蛇灵活。定定望着大玻璃缸,他足足发半个多小时呆。玻璃缸正中央竖起丛乱七八糟
提前想要逃,没逃成?她不许们回家,是不是因为家里不太平?”
赛维垂下头:“们家能有什大事?无非就是内战罢。”她把纸片往床上放:“除非是亭子出问题,们家要闹分裂,内战变成外战。”
胜伊冷笑声:“瘸子不是已经分裂出去吗?”
赛维答道:“你当五姨娘八姨娘是老实?别看老四老五年纪小,也都诡着呢!爸爸是个火药桶脾气,都懒得瞧他,五姨娘八姨娘能和他真有感情?”
姐弟两个把家中上下批判场,批判过后,毫无结论。无心由着他们说,等他们说过瘾,才把话题转向正途。马英豪在家,总像是家里有个主人;于是他们决定等马英豪回天津之后,便去花园亭子里实地侦查番。
如此过两天,马英豪见家中平定,果然就要回天津去。弟弟妹妹们对他都有几分顾忌,听说他要走,纷纷表示好走不送。
马家早在祖父辈,就和日本人有交情。马老爷是日本人官,马英豪也是吃日本人饭,并且是各吃各,不是派。抗日战争进行六年,越打越是不分胜负,马老爷趁机得滔天权势;马英豪比不得父亲本领,但在天津也很吃得开。
乘坐汽车离北京到天津,他在个明媚秋日下午回家。天津马公馆,是处平淡无奇小洋楼,位置和样式都过分平淡,简直不称他财富和身份。
五年前大少奶奶和他离婚,所以家中如今就是他条光棍。他拖着从小瘸到大右腿,步晃走入楼内。
在小客厅里坐下来喘几口气,他喝杯热茶,然后拄着手杖站起身,楼内没有正经仆人,此刻跟在他身边,是个用久半老头子。老头子跟他几步,见他始终是没吩咐,就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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