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不敢碰它，怕把它碰破
。轻手轻脚
放下笸箩，他穿上衣裤趿上棉鞋，连尿都没撒，直接奔去隔壁月牙房中。做贼似溜进去，他压低声音说道：“不得，师父真变样啦！”
月牙吓
跳：“变啥样？”
顾大人向门指：“你自己瞧瞧去吧！”
月牙见笸箩里东西，也发傻。她没主意，顾大人也没主意。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日子照例过下去。大碗肉汤晾得不冷不热，月牙小心翼翼要从笸箩里把无心捧出来，结果捧之下，皮和骨头全落下去，就只有块肉留在她手中。
把肉放进汤碗里，月牙从笸箩里捡起根手指。手指上肉皮看起来干燥腐
只要住持发话，其余道士并不在乎观里多他们两个吃闲饭外人。
到下午，无心支使顾大人去寻口大缸回来。顾大人嫌天气冷，不肯出门；月牙也说：“缸里又冷又硬，哪有笸箩舒服？”说着她又找条枕巾搭在笸箩上：“再给你加条小被。”
无心没办法，趁着自己还能活动五指，他爬到月牙身上，摸摸脸蛋又摸摸头发，亲热不得。月牙知道他意思，趁着顾大人不注意，她把无心捂在胸脯上。
入夜之后，月牙自去回房睡觉。顾大人上炕，片刻之后也是鼾声如雷。笸箩摆在炕头，无心被枕巾盖住，黑暗之中就见枕巾下面膨膨，像是活生生颗心脏再跳。
顾大人睡得很熟，梦里回到两年前。两年前他杀伐征战，在猪头山下所向披靡。路杀到天大亮，他睁开眼睛醒过来。眼望着四周简陋环境，他若有所思翻个身，满心都是怅然。
伸手把炕头笸箩拽过来，他枕着胳膊问道：“师父，还睡着呢？”
枕巾下面没有动静，不是无心行事作风。顾大人忽然怀疑他趁夜溜，连忙掀开枕巾向内探头。然而瞧之下，他大惊失色，猛然坐起来！
原来笸箩里面手，已经手不成手。
屏住呼吸怔瞬，顾大人壮胆子，把笸箩拉到近前细看，就见块拳头大小红肉赫然隆起，撑得手背皮肤四分五裂。纤细指骨裸露出来，也被红肉挤得东倒西歪。肉是鲜红透亮，表层似乎绷层薄膜。顾大人小心翼翼伸手过去碰红肉下，软颤颤只是嫩，并没有异样触感；俯身下去又嗅嗅，隐隐似乎有些甜腥，除甜腥之外，也无其它异味。
顾大人也以为无心会长完胳膊长身体，万没想到夜过后不但没有胳膊，甚至连手都失去。端起笸箩凑到窗前，他迎着阳光细看；发现红肉其实不像肉，更像胞血，不透明，可是隐隐能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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