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心里都清楚,吃不准哪天就两只脚都踩进棺材,这辈子十成是再见不到面,至多就是谁给谁上坟洒几杯好酒。陈浮生爷爷坐回木墩子抚摸那对巨大牛角,富贵坐在附近托着腮帮,望着那个
用,能打过李银桥都是本事。”陈浮生爷爷豪放笑道,“咱陈家这两代注定雄才辈出,降伏不住陈龙象,总得躺进棺材之前替陈家列祖列宗做点什,否则下去以后没脸面见他们。”
“他是?”老人望向正与分别取名青牛白雀两头守山犬玩耍陈浮生,再看地面,脸色微变。
因为没钱买太多纸笔,泥房子前有片空地铺满爷孙三人从额古纳河点点淘来细沙,根棍子就能书法,老人起初没在意,走过去仔细瞧,看吓跳,竟然是《老子河上公章句》段落,字句勾画,异常严谨,“勇于敢所为,则杀其身。勇于不敢所为,则活其身。”字字筋骨雄劲,虽然笔法而言稍显青涩,但胜在意境壮阔,羚羊挂角。
老人望着不理睬他们三人只顾着与两条土狗打闹孩子,走过去,不等老人靠近陈浮生,两条守山犬立刻虎视眈眈如临大敌,老人不为所动继续前行,绰号白雀守山犬扑向老人,结果被白发苍苍老人黏勾带便甩出去老远,陈浮生爷爷喝住要有所动作青牛,老人停下脚步,望向脸色病态苍白孩子,那张不善言笑苍老脸庞依旧枯黄,沙哑道:“是你写?”
孩子吹声口哨,白雀立即窜到他身旁右侧,青牛雄踞左侧,孩子死死盯住这个张家寨之外老头子,对于那个稚嫩岁月他来说,跟老酒鬼亲近人,多半不讨他喜欢。老人啧啧称奇,回头望向抽口旱烟灌口酒、许多大人物心目中老神仙,道:“这孩子叫什名字?”
“浮生,陈浮生。”
早已经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境界老人破天荒得意道:“这孩子生下来时候只养三年不曾鸣叫大白鸡终于出声,当真是有迷魂招不得,雄鸡声天下白。都说三岁看老,这孩子出生就中意,要不是打小身子骨弱,用药三分毒,拖累他,否则给他30年时间,哼哼,就是阎王爷拉,也死活不肯归西,非活个100岁来看他成就。陈龙象?两个陈龙象都比不上个陈浮生!”
“命数这东西。”送牛角来枯瘦老人唏嘘道。
陈浮生爷爷也是神色黯然,继而洒脱,道:“说千道万,归根究底能活着就是幸事,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瞎操心,只要陈家不断香火,就足够。”
“以后如果有机会,给你捎些蛟河烟。”老人没有坐下来歇口气喝口水,便沉重地离开张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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